我咬紧牙关感到血腥味弥漫在口腔,突然释然一笑,同时登陆社交媒体和校园论坛配文发送照片,注销账号。
李运皱起眉头:“在做什么?看林星晨发给你的绝交信吗?”
我深吸一口气,双腿迈开朝他走去:“李运,其实我从初三开始一直不解一个问题。你霸凌过很多人,绝大多数只是搞着好玩,包括田晋。”
“你负责当摇旗手,只要后面有源源不断的追随者,你就会作壁上观。”
“但唯独我,你锲而不舍、深恶痛绝。无论我说得多么清楚,我才是那个被强迫接受表白的人。你都煽动着所有人,亲自攻击我。”
“为什么?”
我眼前浮现出初三那个夜晚。楼梯间,那个女生恼羞成怒双手摁在墙壁上,我无处可退,一抬眼便是李运疾首蹙额。
“是因为,”我将亮起的屏幕递到他面前,“李程龙是双性恋吗?为了传宗接代,娶了妻子生下你。为了荣华富贵,向他人出卖□□。”
一道惨白色的闪电劈开天际,几秒过后雷声遂至。
我歪着头满意地欣赏着李运空白的神色。在他颤抖双手企图夺过手机时,我猛地向后一仰,点下删除键。
他嘴唇发白:“……哪里……你从哪里拍到的?”
“啧,我们的游戏规则是什么?不自曝。我不会告诉你的。”
我一步步往后退去,之后转过身绕着教室周围踱步:“在扯下你的口罩时,我回忆起初二、初三时你的脸部没有伤痕。那么这道伤疤最可能出现的是什么时候?”
我一拍手:“初三,在我离开后。”
“李程龙尽管衣冠楚楚,但在你小时候有暴力倾向。但凡与他当过邻居过的人都不会否认。”我伸出手指从脸上划过一道痕迹,“是他打你。可能是你破坏了他某次,和男人的合作?还是你与他发生争执,口出不逊?”
“补充一句,你和李程龙在行政楼的对话我都听到了。”
灯光在视野里扭曲成惨白的漩涡,我的轻笑声像玻璃渣子刮擦耳道,每一秒都让他的颤抖加剧一分。愤怒像熔岩在血管里奔涌,可恐惧却如冰水浇在头顶——他恨得想杀人,又怕得想逃跑,不然,为什么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我又举起右手,与左手手指交叉,放在嘴巴前面:“你爸应该再狠一点,让伤口变成一个‘x’,这样你才不会乱说话。”
一瞬间,他像一头失控的野兽,撞翻了叠放的桌椅。“砰砰砰”乱摆在教室的桌椅如多米诺骨牌全部倒下。
我踉跄后退,后背抵上黑板,还未来得及抬手防御,一张倾倒的椅子砸来。
"咔!"——指骨被金属椅腿狠狠碾过,剧痛如电流般窜上手臂,我闷哼一声,指尖瞬间失去知觉,只余一片麻木的灼烧感。
教室监控红光闪烁,一切无处可逃。
“所以你刚刚在做什么?回答我?!上传照片吗?!”他一拳砸过去,我没有躲。鼻腔里全是血腥味。
下一拳拳风未至。我的领子被别人大力拽过去,之后护在她身后。林星晨望了一眼我滴血的指甲,回瞪李运。
“我跟你讲过让你滚远一点。”
“卧槽!”张天笑突然推开门,看着地上的血迹大声喊了一句,“罗伊马上喊老师过来,卧槽你脑残吧!”
李运看到出现在教室的三人,紧接着目光迟缓地落在林星晨包裹在我手掌上的手指,面目狰狞地发笑。
“原来如此啊,怪不得我的跟班在戏剧节跟你表白被拒绝。看来你……”
林星晨没有回头:“张天笑,马上带曹希文去医务室。”
我捂着鼻子不敢抬头,心里面叫嚣着想看看她的表情,但下一秒被张天笑拉走。
张天笑不停拿着纸巾往我鼻子下塞,手忙脚乱:“靠靠靠靠,怎么这么多血。李运那个脑残我下次见到要弄死他!”
我无声地看着张天笑,最终左手轻轻放在她的肩膀:“没事,我是故意挨打的。”
“不是,你又发什么神经!”
我抬手打断她:“如果等会儿老师过来问我什么情况,你告诉他们是李运先动手,教室有监控,我现在头晕。”
张天笑听完之后,表情似乎从中间裂开一条缝隙。她僵硬地点点头,脑袋左摇右晃“嗯嗯”几声。
眼前的白炽灯亮得让人眼皮沉重,睁不开眼睛。可是李运那句“三四天前”,如同乌鸦盘旋腐肉上方,一声声把我从困意拽出来。
我该如何开口?她们好像都不在意。
她们会嫌我恶心吗?她们似乎真的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