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胆颤地扯了扯玉惟,抖着声音道:“你掐我一下。”
朝见雪一点都不想这样莫名其妙地死掉。他得承认,自己什么都不怕,就是怕死。
玉惟一时没有动作,是在犹豫。
朝见雪急了,又道:“快掐我一下!或者打我一下!看痛不痛!”
玉惟没有掐他,也没有打他,而是欺身压上来,在他的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朝见雪就一下子如同老僧入定,冷静了。
嗯,这个痛痛痒痒麻麻酥酥的感觉,他没死。
他眨眨眼让眼睫上的雪花融化,长舒一口气:“太好了。”
话说完才意识有点不妥,他在玉惟亲咬他后说“太好了”,是在说滋味太好了?还是别的什么意味太好了,着实有许多歧义。朝见雪舔了舔唇,补充说:“还活着,太好了。”
有了这一插曲,他紧绷的心情多少放松一些。
玉惟掐一道灵诀,凝眉肃然:“这里不是现实也不是狭境,更像是一种领域。”
他脸上倒并无乱色,颇有从容:“我与师兄分头探寻,还是一起?”
这就是废话了。对于朝见雪来说,分头行动的危险性板上钉钉,当然是选择“一起”,更不要说他觉得只有玉惟在才心安,打心底不愿意与玉惟分开。
二人于是选定一个方位,朝前赶去。
这地方的风景如画般美好,又全然没有一分一毫的危险气息,走着走着,朝见雪便不由自主地卸下防备。
草叶柔软,并不像寻常长草刺人。风与雪,松软与细腻,皆是他们从未踏足过的温柔领域。
二人漫无目的地喊了几声“元君”,依旧静谧不见动静。朝见雪御风起来,看草地一直蔓延到视野尽头,只好放弃。
玉惟低低念了一道灵诀,惟一剑乘风而起,停在他们上方。朝见雪眨了眨眼,惟一剑就“咻”的一下飞走。
“让它干嘛去了?”他问。
玉惟望着天边:“去探此地尽头。”
“我们与真君他们一同进来,不可能去了两个地方,我以为,是此地隔开了两重空间。我们在表层,他们在里层。”
“哇哦!”朝见雪道。
玉惟眼睛一挑,看向他,朝见雪是真心“哇哦”的,他看玉惟这般沉着笃定的姿态,怎么看怎么欢喜。
他眼睛亮亮的,由衷仰慕的语气:“你好厉害,小师弟!”
玉惟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红,他掩袖低咳一声,躲闪朝见雪的目光。
正好此时,惟一剑“咻咻”飞了回来。
他闭眼沉吟片刻,道:“边界尽头是混沌,的确如我所想。”
“师兄站稳,我用苦寒心试试。”
他是要用自己领域对抗这里的表层领域,朝见雪闻言点了点头,凝气站到他身边。
随着玉惟运起灵力,风静雪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