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玉惟也拾级走在朝见雪身侧,只是方才伸出去的手指收紧,在掌心留下了月牙似的勒痕。
麒麟(一)
这座城池看上去很是富庶,来往的百姓脸上不见悲苦,都洋溢着精神奕奕的神采。
二人的姿容在玄真界已是出众,更不必提到了人界。他们只在街上走了走,就听见诸如“诶呀真了不得”、“天仙下凡了”、“怎么生的”种种惊叹。
听得朝见雪都不好意思了。
他问玉惟:“你听了这些,究竟是怎么保持不笑的?”
玉惟的眼角尖尖,其实是一双桃花眼,只是在外总是一本正经不苟言笑,才没有发挥出桃花眼的魅力。
不过也正因如此,玄真界中对玉惟想对玉惟表白之人都被这副冷清的脸孔吓退了。
此刻听了他的问题,玉惟也只是挑了挑眼角:“为何不能?”
朝见雪说:“毕竟别人是在夸你。”
玉惟淡然道:“出行在外,不能喜忧形于色,这时玉氏的家规。”
朝见雪懂了。
所以从前他以为玉惟是装,是被夸得麻木成习惯了,其实不然,是从小的严苛教育令玉惟养成了不动声色的个性。
他顿住脚步,认真对玉惟说:“你只是习惯了这样,但你喜欢这样吗?想哭想笑都是不要紧的,也不管是不是在出行在外,都不要紧的。因为你是一个人,人有喜怒哀乐是多正常的一件事,你现在更不是那个必须时刻端正的玉氏家主。”
玉惟动容地看着他,连眨眼的速度也放缓了,情不自禁地唤:“师兄……”
他心中的某个地方更加深陷,不可自拔。
难得来一次人界,玄真界自是什么都有,但人界形形色色的人与物相较起来有前者难寻的古朴踏实。
一切都是祥和的。
二人走至高处眺望,这城池的布置也是错落有致,东西南北四方座,最中间一座王宫,城墙上暗红色的旗帜随风飘扬,城墙下则有带水环绕。
只是在王宫最中间,竟有一座类似麒麟的雕像,像是通体用金玉雕砌而成的。
“这个国家信奉麒麟?”朝见雪望过去,太阳的金光打在麒麟身上,闪亮无比。
玉惟道:“应当如此,这里是麒麟国。”
信奉什么就用什么做国名,如此粗暴的取名方式朝见雪也是服气的。
仔细看,就连旗帜上的图案也是角一样的东西。
可是人界真有麒麟吗?
在玄真界,麒麟也只是千年前的传说罢了。
玉惟摇头:“麒麟那般瑞兽需要汲取日月精华为生,如今的玄真界都见不到,更不可能存在于灵气稀薄的人界。”
不过也无需大惊小怪,或者是这里的先民见过麒麟,久而久之,便成了一种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