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旭的心理不难猜测,主要的目标无非就是他跟霍深。只是不同的是,他恨霍深,所以面对霍深他一定不会手软,必定是杀之而后快。而对于他,楚旭可能不一定会立马下死手。所以江迢觉得对比起他,霍深的处境还更危险。
霍深沉默。
逃避不是江迢的性格,自然也不是他的性格。何况就算他们躲了一时的风头,那他们身边的人呢,也全部都躲出国吗?谁也不知道楚旭在如此极端的情况下会做什么。如果他发觉自己走投无路、复仇无望,随机找一个他们身边的人报复呢?他不可能让别人替他承受伤害。他待在国内,至少还算是个靶子。清楚的知道楚旭会来对付他,总比连他会去对付谁都不知道要好很多。
江迢:“你不可能走,那我就更不可能走了。我比你还安全一些,至少他来找我的话不会直接弄死我,大概率应该还是想来跟我叙叙旧的。”
霍深的脸上顿时乌云密布,他牙痒痒地将把话说的如此坦然的江迢拉到自己面前,“叙什么旧,你们俩有什么旧可以续。”
江迢的眼睛都笑弯了,他跨坐在霍深的腿上,双臂亲昵地勾着他的脖子,“干什么,你吃醋啊?”
霍深用没受伤的那只手不轻不重的掐着江迢的腰,“别转移话题。跟我保证,别想着私下去见他。”
江迢看着霍深的薄唇张合,像是温玉一样,唇角还隐隐能看出不知道是多久前被他不小心咬伤的一道口子。他笑了一下,凑过去含住他的下唇。
楚旭彻底失势后,他的头痛也好了很多。现如今即使主动做一些亲密的事情,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当然,限制还是有的。想想他们至今还没能走到的那一步,江迢偶尔也会升起几分焦躁。
霍深的办公室楼层虽高,但巨大的落地窗也占据了办公室的整个南边。江迢再怎么说也是公众人物,霍深摸着桌上的遥控,拉起从安装至今就没用过的窗内百叶帘。
霍深惦记着江迢的回复,本想拉开一点距离。然而江迢却没让他退开,他环住霍深的脖子,轻轻的扫过唇缝,长驱直入的伸了进去。
霍深的眼眸一下子就暗了下来,他抚上江迢的后脊,一时半会儿忘记了自己本来要说的话。
……
虽然有个极度危险分子隐在暗处虎视眈眈,虽然不知道危险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冒出,但日子还是要过的。
江迢开着车行驶前往医院的路上。
他觉得他这段时间进出医院的次数比他前二十年加起来的次数都要多——之前是他自己,现在又加上了骆星文和庄祥。
他每周的空闲时间都在复查、看望一下庄祥,再关心关心骆星文中度过。骆星文的伤势看起来比庄祥更重,但却恢复的比庄祥更快。他差不多已经能够下地了,庄祥还在反复发烧,每天都昏昏沉沉的,打不起一点精神。
江迢这次给他搬了一套问世至今所有发行过的《少年jump》周刊。因为他上一次过来看庄祥的时候,庄祥曾说他这辈子要是能够拥有并且看完整套《周刊少年jump》,他就能死而无憾了。虽然他离死还有很远,但江迢还是决定满足他的愿望。
江迢在住院部借来一个大推车,推着上百本杂志,打算去给庄祥一个惊喜。然而到了病房,他却没有看到庄祥。
江迢心中顿时沉了下来。因为庄祥在非工作期间是个深度咸鱼患者,严格秉承着能坐就不站能躺就不坐的懒人宗旨。尤其是在住院期间,他更是给自己这种比乌龟还能保持不动的行为找到了合理的借口。往日他连上厕所都要憋到实在憋不住的那一刻,才会从床上爬起来。又怎么会自己出去闲逛,还是在知道他要来看他的情况下?
江迢的预感很准,他刚摸着手机还没有解锁,就接到庄祥的手机打来的电话。
楚旭的声音在那头响起,只是少了往日的高傲和不可一世,显得格外阴冷,就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蛇,“两分钟,地下停车场。我要是没有看见你,你就只能看见你这位助理的尸体了。”
江迢脸色阴沉,他丝毫不怀疑楚旭说的话。因为他知道对于现在的楚旭来说,背着一条人命和两条人命根本没有什么区别。电梯根本来不及,他一边飞快的翻跨下楼梯,一边联系了一直负责楚旭案件的公安。
地下停车场,楚旭穿着一身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护工的衣服。小半个月的逃亡和隐藏,让楚旭变得狼狈又憔悴。他背部微弓,胡子拉碴,完全没有了往日光鲜亮丽的大明星的影子。他就和所有活在黑暗中的亡命徒一样,阴鸷的眼睛中透露着血腥和极浓的危险感。
他拿刀抵着庄祥的脖子,锋利的刀刃由于离皮肤太近已经在庄祥的脖子间划出了一道又一道的细微伤口。庄祥的脸色苍白,反复发烧让他脚步虚浮,他连站着都是求生本能下的意志爆发,昏昏沉沉的大脑让他根本想不出什么有建设性的自救方案。
江迢眼神微凝:“你要找的是我吧,也没有必要伤害一个路人。你把他放了,我跟你走。”
楚旭拿出不知道从哪搞来的手铐和脚铐,踢到江迢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