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兰索重新坚定,他咬了一片甜果,说服自己一般道:“常识不代表宇宙定律,艾卡亚什是特别的,我知道。”
砂金垂下眼,没反驳。
要再抱一次吗?
晚上怎么睡觉是个大问题。
兰索营帐里只有一张单人床,一个人睡绰绰有余,两个人则有点拥挤。
他抱出很久不用的旧被褥,饶是有在卡黛雅的提醒下按时清洗,布料表面却还是残留几分陈旧的气味,且塞进去的棉絮少,不够保暖,后半夜会给人冻醒。
“兰索,我睡那个第二天会感冒的。”砂金指着兰索手里的被子,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抗议。
兰索幽怨地盯着金发的豌豆公主。
金发豌豆公主托腮微笑。
兰索:……
兰索:“感冒又不会死。”
“前往新世界的移民通常对陌生病毒没有抵抗力,小到感冒也可能引发肺炎和脑内疾病,最终导致急性衰竭,暴毙而亡。”
砂金随口胡诌,说的有鼻子有眼,兰索信了,真情实感地开始担忧。
最终,他权衡再三,留了一床被子,关门,把单人床划成两半,中间摆放卷好的旧衣服当分界线,做完这一切,别别扭扭道:“不许过界。”
砂金眼睛弯出一个狡黠的弧度。
星磁暴结束后,艾拉蒙德和维利多主教会来找他们,艾拉蒙德将砂金交给他看管,他于情于理都得原样奉还,这是任务,不能掺杂过多个人情绪,不能太绝。
另外,让这种像童话书上孔雀鸟一样的人睡旧被褥实在不合适,后半夜降温后,仅靠营帐地底热能动力的余温无法御寒,为了健康着想,还是得睡在床上。
保险起见,他得在床头加条延长牛皮锁,以防对方偷袭。
打定主意,兰索走向那面摆着牛皮锁的墙,刚走两步,听砂金在背后开口:“有外伤药吗,我腿疼。”
兰索的步子立刻拐了九十度,在柜子里翻找出备用的外伤药剂和纱布,确认药效和保质期后,走到砂金面前撩起对方的裤脚。
脚踝连着小腿的地方乌青了一大片,微微渗血,没有贯穿伤口,凭兰索浅薄的医学知识无法分清有没有伤及筋骨。
今晚找医生来不及,部落中医术高明的小队住在和兰索家相反的方向,很远,请他们过来不现实,贸然暴露在星磁暴的辐射中会有难以预测的致病风险,得不偿失。
“很痛吗?”兰索半跪在地上,拨开消毒药水的瓶塞,小心翼翼地涂抹。
不痛,梦里怎么会痛,而且,这伤口是某人做梦时非要给他强加的设定呢。
砂金心想,道:“不痛。”
他说的是真话,可惜兰索不信。
砂金眉眼耷拉着,有点惨兮兮的,像是在忍痛,喉结随棉签点按的动作小幅度上下滑动,头顶灯光一照,像一片轻飘飘的金色羽毛。
这谁能信?
兰索暗自嘟哝一会,缠纱布时候开口问道:“你醒来就在那?”
“对。”砂金抠着小圆凳的边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