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白弥梓起身,“我走了。”
五条悟没回答,他蹲下身捡起一块做了特殊标记的石头,放在手上掂掂,感知着上面的咒力残秽,略一思索:“你在施放结界?”
这一句成功让加白弥梓的脚步顿住,“你会吗?”
外出任务连帐都不放的人大喇喇答道:“没试过,但我觉得我肯定会。”
“这样吧,你讲给我听听,万一呢。”
——一刻钟后。
五条悟曲起一条腿坐在树桩上,将手上的书一合:“原来如此。”
加白弥梓抬眼看他:“学会了?”
“哈哈哈,”五条悟说,“没有。”
加白弥梓:“……我真的想揍你。”
五条悟撇嘴:“虽然还不会用,但原理差不多搞明白了就没大问题了吧。”
“这里,”他指着书上的两行鬼画符,“用上相对论就好理解了,将运转时的咒力与静止时的咒力之和进行转化,就好比术式与反转术式相遇,设置好比例,产生完美的湮灭——”
“等会儿。”加白弥梓打断他,静默片刻,发自心底地问,“你说的是人话吗?”
五条悟:“……”
五条悟:“别说话,我有办法了。”
加白弥梓:“?”
他看着五条悟掏出手机,点开亚马逊,输入关键词,然后在页面加载出来的下一秒飞快地点击了购买。
随着“叮”的一声响,购买成功。五条悟的手掌罩上他的后脑,报复一样揉了两圈。
加白弥梓拍开他的手,眉头狠狠地皱起来:“你干嘛了。”
“怎麽会有我这麽好的哥哥,”五条悟摘下墨镜,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我给你下单了爱因斯坦的脑子,不要太感动哦。”
加白弥梓:“?”
day44小猫,你可以一起睡觉
高专给vip客户安排了住宿的房间,装修构造和学生宿舍差不多。称不上多豪华,不过作为暂时的住所也足够了。
加白弥梓对吃穿用度很有一番自己的见解,简单总结就是舍得砸钱,是每个人都想遇到的那种一言不合就转账的霸道总裁。不管是出现在港口黑手党还是冰帝学院,永远都精致到头发丝,每天的衣服装饰从不重样,实打实金尊玉贵养出来的小少爷。
按照刻板印象,他应当会非常嫌弃高专宿舍并勒令校长马上建一座五星级酒店,然后穿着浴袍摇晃着红酒杯,冷漠地俯视脚下的高专。
事实上也确实很嫌弃。只不过这里本身的存在过于讨厌,其他细枝末节反倒不重要了。
他住进这间朴素的宿舍,懒得做出任何评价。加白弥梓靠在床头,床板和地板全是硬邦邦的木头,被子整齐地叠在一旁从未动过。算起来他快三天没合眼了,但就是一点都不想睡。
高专偏僻得与世隔绝,让他久违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他住过远比这里糟糕的多的地方。
刚到横滨,被穷得揭不开锅的地下医生捡走,每天只能吃半生不熟的泡面,晚上睡觉都要和别人挤在一张病床上。
狭小阴暗的地下室里气味混杂,消毒水味、分不清是血还是床架生锈的腥气、隔着一张窗帘传来的截肢病人的呻-吟,每晚上都在做重复的噩梦;在噩梦中遽然惊醒,才发现自己那一半被子全被抢走了。
这段艰难的日子持续到了第二年的春天,森鸥外成为了港口黑手党前代首领的私人医生。他终于能有自己的床了。把显眼的白发染成黑色,总是紧紧跟在森鸥外身边,别人都觉得加白弥梓是森医生的私生子,给某大龄炼铜癖编造了一段凄美be的风流韵事。
森鸥外:百口莫辩。
太宰治一边搅着烧杯里的降压药一边叹气:“除了这个,实在想不到森先生留着笨蛋小弥的原因了。大家都猜弥长得像你那位薄命的红颜知己呢。”
加白弥梓的身世来历被八卦很好地掩埋了下去,只有森鸥外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对着爱丽丝气哼哼跑掉的背影无力伸出双手,森鸥外跪在地上以泪洗面:“所以是你在造谣吗,太宰君,为什麽不说弥君是你的兄弟呢,那孩子不是一直叫你哥哥吗?”
“不——要——”太宰治拖长声音抱怨,又往烧杯里倒了半瓶升压药,“我才不要这麽笨又这麽弱的弟弟呢。”
他手里的烧杯呈现出诡异的色彩,像童话故事里女巫的毒药。缠着绷带的女巫幽幽扭转脖子,发出“桀桀桀”的怪笑,“弥,来尝尝我的新配方吧,这次肯定能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