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不知听不下去了,唤她:“不要随便忽悠人家。”
顾双清便说:“那你先反驳我的观点。”
风不知张了张嘴,无话可说。
顾双清有了小小的得意,继续道:“十年……你能活多久?你还能有多少时间来浪费在沉湎过去,去看看新人,别抱着生锈的东西不放了,或者,看看另一个世界。”顾双清笑着朝她眨眨眼。
余泾又抓了一杯酒,囫囵下肚,狠狠揉了揉耳垂,整个人都晕乎乎的了。她仰头眯着眼看顾双清,看了许久,忽然一伸手臂,勾住顾双清的脖子,果决地吻上她的唇。
风不知惊了,瞪大双眼,顾双清却比她还震惊,愣了十几秒,先推开对方,嗫嚅几下,哑了。
“怎么,这不是你的目的?”余泾冷静地异常。
“我只是单纯想安慰你……”顾双清憋出一句话,又崩溃道,“我没想把我自己搭进去的。”
“那你觉得我好看吗?”
“……嗯。”
余泾便再次吻上她。
风不知看懵了,这时,一双手覆上她的眼睛,阎椿将下巴搁在她肩上,话语冷冷的:“好看吗?”自那之后,第一次近距离接触,风不知打了个寒颤,身上起了密密麻麻的小疙瘩,阎椿却很快收回,羽毛似的,仿佛方才一切都是风不知的幻觉。
她怔然回头,重新看向阎椿,难得在她面前手足无措。阎椿似乎和从前一般无二,或许,比相处的那段时光里更好,说来可笑,风不知是在与阎椿分手之后,才开始认识到她身上的光亮,就像何以安一样,在分别之后,用回忆将一个普通人反复雕刻,将本该变得模糊的人,打磨成自己喜欢的模样,装扮成自己的执念,仿佛一只蚌,夜以继日地分泌泪水,将沙粒包裹成珍珠,不过阎椿不是瓦砾,她从来就是美玉。
阎椿偏了偏头:“好久不见,你却一句话都不说。”
江未清(二)
“我……”风不知仓皇开口,又不敢再言,她摸不清阎椿的想法了,害怕因为一句错话,而捅破了梦幻的泡泡。
她再一次看着阎椿失神,酒吧的灯光在她身上,跳跃,摇曳,却又好像离她遥远,竟显出了一丝温柔,对了,她有变化,她比从前……温柔许多,像个大人了。风不知心尖一颤,她们其实都变了,时间、经历,让每个人都更加成熟,说不清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哀,大多数人会越来越适应社会和人群,无视不想长大的心愿多么强烈。
我因为你而改变,那么你呢?是什么让你与曾经不同。
“为什么不说话?”阎椿再次问。
“因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可你连看我一眼都不愿。”
“因为我……不敢看你。”
“不敢……”阎椿声音低缓下去,似乎终于按捺不住想说什么,眼波颤了颤,很快又黯淡下去。
旁边余泾忽然用力推开顾双清,微微喘着气,闭了闭酸涩的眼,力竭地说道:“等等……先让我……再找一找我真正想要什么……”
余泾跌跌撞撞地跑了,阎椿望了望她,瞧了一眼风不知,连一声告别也没有,跟了上去。
世界的色彩和声音也随之而去,风不知凝视着她背影消失的地方,直到被顾双清叫回魂,她难得的露出疲惫,拉起风不知:“走吧。”
第二次再去“渺”,阎椿不在,倒是看见了余泾,她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看着疯狂的人群,顾双清走到她面前,身子挡住了她的视线,余泾抬头,失焦的目光落到顾双清脸上,随即她淡淡一笑。
顾双清便问:“来这种地方不尽兴一次,傻坐着想什么?”
余泾只摇头:“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顾双清莫名,正好有一人邀她跳舞,便扬起笑脸,转瞬就不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