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姒尴尬不已:“从小没人这么说过我。”
岳华蓓总结道:“那肯定是害怕伤你自尊心。”
沈姒:……
孟白雅转头,皱着眉:“你们再聊什么?华儿别跟着她丢人现眼了。”
岳华蓓立马闭上嘴,脸色都变了。
沈姒获得孟白雅一个警示的眼神,也不敢说话了。
周围人好奇他们一家人要做什么,一时竟舍不得离开。
寺内,岳城山特意没有派人驱赶看热闹的人,就是要这样,越多人看着他装模作样越好。
大香炉腾腾而上的香烟,插香的灵台插满了燃烧程度不同的香。
“芙宁,过来。”岳城山喊她,递给她三根香,“今天在方丈面前认祖归宗,画个圆满,从前你多亏了方丈看出你身体上的‘病’,我们才把你送出去避难,修养身心,这么多年,没有照顾到你,是我们的错,既然你回来了,‘病’也好了,我们一定好好补偿你。”
沈姒端正拿着香,看着光头方丈站在自己面前念着她听不懂的经语,她余光瞟到岳华蓓苍白的脸颊和含泪的眼睛,周围人窃窃私语,她冒着头皮鞠了躬,然后再敬香,插香。
奇异的檀香味缠绕着她,不禁让她会想起初见洛褚时的场景。
岳城山又在表演了,沈姒却没心思听,刚刚香灰落在手上,现在还隐隐发烫,连着心口一起。
“将军,看您脸色不太好,昨晚没休息好吗?”姜芷贴心询问,端上来一杯安神茶。
洛褚坐在书桌前,手边堆着不少需要处理的事物,烦躁地扶着额头,昨晚她根本没睡。早上天微亮才回来的,房间里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她躺上去补觉。
放了狠话后,洛褚其实没走,一直在门外站着,当然她找了根柱子挡着,房间里的人不会看见她的。
她站了一夜,吹着冷风,想了很多。
洛褚将安神茶一口喝光,另一只手弯曲在桌面上,指尖时不时敲打桌面,发出陈厚的响声。
姜芷转身又去添茶,她已经习惯了伺候洛褚的日子,凡事经她的手做才放心。
今日天气骤变,近午时分下起了暴雨,黄豆粒大的雨滴噼里啪啦打在地上,尘土飞扬顿时溶于水气中,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挠痒痒感觉的味道。
窗外的粉色海棠被打的直不起腰,花瓣湿了一地。
洛褚朝外望去,心思莫名黯淡下来,连着她破损的心脏,混进大风里,飘向远方。
她此刻有了一个深刻的认知。
岳芙宁真的不属于自己了。
如此强烈的情感像无数细针,肆意扎进身体每一个地方,牢牢地,无法掌控,无法避免。
不是痛,而是痒,抓耳挠腮的痒,无法根除。
她该感到绝望吗?
洛褚闭上眼睛,得出结论……她已经感到了。
如果再不行动,只会让风雨更加猛烈,她承受不了,如果再这样下午这会撕裂她的心脏。痒会变成痛,会持续一生的痛。
那问题是,她为什么有这种感觉呢?
岳芙宁对她来说,算什么?
一开始只是想用她暖床,利用她羞辱岳城山,然后呢?她甜言蜜语却总是会夹枪带炮,狡黠又淳朴,像只小野猫。
贼人闯入时,第一时间想到了可能有危险的她,得知她逃跑后那种想要咆哮的愤怒。可当她回头背起自己,那些仇那些恨她又全不在意了。
洛褚又想姜芷也能为她做这些事,可那种感觉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