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也许我们牵绊够深,只要没有放弃,就一定会重逢。”
耳边轰隆轰隆,心里的烟花炸开了。程双言带着我一路上了露台。
推开锁了数天的门,满台鲜花,铃兰和白色风信子在晚风里摇曳扑朔,那年出于捉弄而特意挑选的花,在今日被程双言以一腔真心回馈给我,迟到的,纯洁的爱。
正中央的桌子上,放着一个戒指盒。
程双言拿着戒指,转身向我单膝跪下。
“今天是我的二十八岁生日,我刚刚许了个愿,你能帮我实现吗?”程双言仰头冲我笑。
点点头,眼泪流得稀里哗啦,从胸腔里涌出的巨大幸福淹没我,我边抹眼泪边朝她伸手。
程双言笑得眯起眼,仪式还是要走完。
她捧着我的手吻了一下。
“从十五岁爱到二十八岁,以后也要永远爱你一辈子,胡一小姐,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愿意。”
话音未落,便扑进她怀里。
与爱人面对面却不能拥抱的距离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想她想得发疯。
戒指被套上无名指。有人说婚戒是枷锁,若真是枷锁就好了,这样两人被套在一起,永远也分不开。
血迹斑斑的爱,至死不渝的爱,痛苦的扭曲的癫狂的纯洁的迟到的爱,都是爱。
我爱程双言,至死不渝。
(全文完)
黑山羊忏悔录1
我叫程双言,我罪孽深重。
十五岁那年父亲死了,母亲带着我立刻嫁给一个姓胡的男人。那人有个女儿,叫胡一。
一,万物伊始,一切从白茫茫空落落开始。
她也是。晚熟,钝。
她十三岁,我□□了她。像一头炙热的小羊羔,蛮力,天真,倔。
遇到胡一,是我堕落的开始。
胡一是通往天国的台阶,踩着她,登上去。
自此以后的每一天都会想起她。
手上戴着枷锁,小羊骨头做的,洁白脆弱,戴久了,也被汗水浸上颜色。
没有人永远是傻子,她会长大。
终于到了一切揭晓的那天。
初三的胡一冲回家,像只绝望的困兽。
希望她来打我,负罪感是牢笼,巴掌是救赎。
救我出去吧,我的妹妹,我的新娘。
总想一报还一报的扯平,可世上很多事本就是扯不平的。
她没打我,在浴室里待到天亮。
小鸡在蛋里发育,度过一段混沌期,迎来新生。
高中生活是我的混沌期,也是恶之种逐渐萌芽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