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行啊,人都是追求自由的,只要闻到一点风的味道,就会忍不住去幻想,去追随。”
柳愈伸出手来,手指在风里微微颤抖,那是风的形状。
“所以我跑了,很辛苦,但跑出来后,我觉得我的人生终于开始了。”她看向我。
撕掉幻想的遮羞布,我几乎惊骇得站不稳,今日的风怎如此大?
曾几时,我也是坚持要从程双言身边逃走的。
愣愣看着她。
“不要沉溺在这种扭曲的关系里了,醒醒吧,你还来得及。”柳愈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走了。
她是走了,留在我心里的惊涛骇浪却未消。
一连几天,浑浑噩噩的,脑子里都是这些话。
小幽和柳愈的脸来回在梦里转。
一边是小幽尖叫着说看看我的下场吧!失去自我就会消失!
一边是柳愈抓着我说你一定要跑出去!跑!!
梦像个绮丽的婴儿吊床玩具,上面挂着香烟,手指,书本,和酒瓶。
睡梦里的胡一被旋转的命运打得晕头转向,手伸出去,却只握住了程双言探出的舌头。
尖叫着醒来,午后的寝室空荡荡,已经没人了。
想起今天周五,下午没课,室友都出去了。
手机有无数个未接,都是程双言的。
她今天要来接我回家。
坐在床上半晌,捂住脸,任由自己倒回床上。
不想见她。被柳愈的一番话冲击得恍惚,站在悬崖上摇摆似的。
楼下有车鸣声,滴滴滴,扰人烦。
翻过身不搭理。
车声继续响,楼下传来宿管阿姨的骂声。
忍不住凑到窗边去看。
程双言穿着风衣,靠在米白色宝马的车尾,正冲宿管阿姨说些什么。
她抬头看见我,冲我笑着挥了挥手。
宿管阿姨也看过来,我立刻躲在窗帘后。
该死。程双言怎阴魂不散的?
最后还是背上包下楼了。
“同学你姐姐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呢?这么大人了还要别人操心?不要老是闹脾气嘛。”
不知程双言跟宿管说了什么,宿管皱紧眉头瞪着我,冲我挥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