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倒在沙发上,头顶贴着地板,看着这双鞋。
没回应她。
片刻,手机铃声响起,鞋又离开了。
一直倒挂到大脑充血,一切都飘飘然了,我才松懈力气,任由自己滑落在地。
近日总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桌上排骨啃了三颗,米饭吃了半碗。
程双言还是没有出来。
把筷子咬在嘴里,过了几分钟,卧室门开了。
“我要和你说件事。”程双言拉开椅子坐下。
一般以这种措辞开头的,都是坏事,不想听。
单手撑着头,用筷子在碗里戳。
“你父亲去世了。”
筷子顿了一下,又开始戳。
“哦。”
很遥远的词,几乎缺席了我的整个人生。
父亲死了?死了就死了吧。这个世界每天都在死人,这有什么好特意跟我说的。
“葬礼定在这周五,你妈妈会来。”
比父亲更陌生的词出现了,是母亲。
一个十二岁以后就消失在我生命中的人。
冬日午后阳光很暖,夹在风里从窗户上吹进来。
我用力戳散最后一团米饭,轻飘飘地说了声好。
没问父亲是怎么去世的,也没问为什么没人通知我,而是通过程双言告知我。
比起这一切,我更在意程双言的后一句话。
母亲也会来。那个送我青蛙手表,要我好好上学的人。
突然开始心慌,我如何面对她?告知她你女儿这么多年的堕落?
去照镜子,嘴唇上满是伤,脖颈上也全是暧昧的吻痕。
白金色头发乱七八糟,黑发根长出来了。
坏孩子。
这么多年未见,她还能认出我吗?也许她还不知道我的事,也许我还有救。
脑子里乱哄哄的,出门时险些忘记拿手机。
等再反应过来,已经坐在理发店里。
“全部染黑吗?染黑了再漂就比较困难了哦。”理发师姐姐说。
我点点头,目光发直地看着镜子。
顶着一头柏油似的头发回家了,不习惯,像顶了头假发。
程双言没取笑我,只是揽我在怀。
“我们胡一变成好宝宝了。”她吻我,说最温柔的话,干最龌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