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恍惚地感受着,颜挈拿果刀一刀一刀扎进皮肉的触感。
赎罪一般、虐待一般、奖赏一般。
她不得不承认,颜老板是个极其残忍的人。
残忍到面对哀求不动声色,残忍地非要将她救赎。
她内里裹着一层紧身衣。
这是为了让血迹不洇出来,染上警服,被别人看见。
巨大的鹰徽悬在红幕中央,它不会说话。
但它的重量几乎无人能够扛起。
所谓真正代表选民的旨意的抉择,台下许多人没有经历过。
蒋明也没有。
人,在愤怒。
17个女孩从老旧战机陆续走下来的时候,人的情绪能够被感知。
不是高耸入云的写字办公楼,不是西装革履的衣冠禽兽,是人。
看着电视的、叼着烟斗的、开着收音机的、织着围巾、撰着稿件的、喝着咖啡的、浇着花的
这种愤怒让权力的心脏颤抖。
它也许可以挥霍人的容忍,但它不敢触碰他们的愤怒。
我们都曾向鹰徽举誓,至少它相信我们不惜生命,完成使命。军队的身后是国家,我们的身后是人民。
人民的愿景是天,我们是人民手中的刀。挥开混沌、惩奸除恶是我们的使命。
与会席上,年轻的小警察悄悄擦去不经意掉下的泪水。
金钱和残酷的现实,会让人心麻木。
警察的现实尤为残酷,他们的心尤为麻木。
那些人也曾在黑暗中祈祷过我们。
我们本该作为守护神降临。我们本该愧疚。
没有所谓荣誉,这是警察之耻。
好在人心还没有麻木到不知廉耻。
警督不是什么大官。
这样的衔级,在总司一抓也能有一大把。
只不过她承接总统亲自批示的极昼行动,能调动的权力很大。
*
颜挈把她带到雪域之前,她以为自己见证的世界足够黑暗。
贫穷的第三世界流淌污秽,高高在上的第一世界纸醉金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