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噻!好、好神奇……”结结巴巴地,男孩讶异地说,“是怎么做到的?它、它居然会听懂……”
江沅声抬眸,等男孩呼吸平缓,彼此气氛也不再凝重,适时点头说:“你好,请问是有什么事。”
“啊……你好。”男孩回视他,不太自然地咬了下唇,“刚刚我不知道你失忆了,对不起,是我出现得太过冒昧。”
“没关系。”江沅声摇头,表示自己不介意。
对话一个来回,shardpt全程耐心地当陪同者,并不擅自参与。
见话题正式开始,管家收到shardpt授意,引三人到沙发区域,分别递上红茶。
江沅声安静地捏着茶匙,等待对方开口解释。
“虽然……虽然并不合适,也有其他办法……”
男孩不敢去碰茶杯,手抓在沙发边缘,试图减少迂回以弥补他的冒昧,“但时间紧迫,我非常,非常需要……医药费,一大笔医药费。”
闻言,江沅声抿了抿唇,却并不觉得意外。
“是有人生病了么?”他轻声问,用带点安抚的口吻。
或许是感受到了这份安抚,男孩忽地红了鼻头,险些当即落泪,无言地忍耐片刻,闷头“嗯”了句,才哽咽着回答:
“是妈妈。医生说她病情严重,要尽快手术,否则就会……”
男孩没敢说出尾字,茶匙落进茶杯,发出很轻的一声脆响。
客厅里静了一瞬,气氛忽然微妙。江沅声呼吸微促,恍惚间慢慢垂眸,搁下茶杯,望见衣角边缘竟多了一处漆黑的洞。
寒意似蠕虫从洞中渗透,洞口向四面扩张,不过瞬息,拧成一只女人的眼,窟窿状,死死盯着他。
女人的名字本已被忘记,却自行化作实质,从那眼窟向外蔓延,诅咒似地爬近来,形同蛇类滑入耳。
南望舒,她是南望舒。
江沅声的眼瞳一空,才发现那并不是洞,是茶匙掉落时,溅上的红茶渍。
“是不是我太……”男孩没察觉,还要继续再说,又很快被轻声打断。
“是我的问题,抱歉。”
江沅声交叉双手十指,遮掉那处茶渍,摆正坐姿让话音显得平稳:“不必勉强解释,这是你的隐私。可以直接报数额,我会尽力解决。”
男孩愣了几秒,再次恢复慌乱,显得格外窘迫:“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想请您帮我找借贷担保人,之后我会自己还款!”
他语无伦次,意识到因为自己的表达有误,导致被对方误会,一时间紧张得满脸通红。
缓和片刻,男孩又艰难地鼓起勇气,抬头望向江沅声这侧,忽然,却被轮椅背后的什么给吓到,强忍许久的眼泪夺眶而出。
啜泣着低下头,男孩露出毛绒绒的发旋,终于显出与年龄相符的稚气——他看起来其实很小,大约不过十四五岁,却被迫承担人生负累。
气氛更加凝重了,shardpt终于选择参与其中,自觉认领调和者的角色。
他低头俯身,与江沅声说了句什么。等得到回应,随即又从轮椅背后绕步,上前走近,礼貌地递给男孩一只方帕,温和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