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程桉有些大胆也有些贪心,他看得很仔细。
贺君酌眉眼深邃,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很是严肃。
那因为晨跑而垂落在眉间的碎发被他轻轻撩开,举手投足间彰显着矜贵自恃的姿态。
昨晚让程桉濒临失控的坏男人不见了,贺君酌好像又变成了那个熟悉的冷面总裁。
可是这种沉稳成熟的强大气场,更令程桉腿软了!
餐桌下的一双细腿慢慢绞紧。
程桉兀自红了脸。
先前被塞进口中的酥皮糖糕的味道似乎还未散去,裹挟着甜蜜焦香的红糖味道仍在口腔中逗留。
包装袋被完全拆开。
察觉到男人忽然投注过来的视线,程桉有些慌乱地低下头,试图通过喝粥来遮掩。
只是贺君酌突然抬手,在程桉即将触碰到白瓷碗前,微微挡了一下。
指尖相触,程桉感觉整个手心都像过了电一般,酥酥麻麻的。
他有些呆地望了望贺君酌。
男人轻轻蹙着眉头:“用勺子。”
程桉咬着唇角点点头,老实地缩回小手换上勺子。
他原本以为这是贺君酌在意的餐桌礼仪,直到泛着热气的粥微微烫到舌尖,程桉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原来刚才贺君酌是想提醒他小心烫。
微痛的感觉让程桉缓缓停顿下喝粥的动作。
他抬起眼,对上了坐在正对面的贺君酌的视线。
似乎是察觉到了少年有话想说,男人神色不变,淡淡开口。
“怎么了。”
“贺先生……我昨晚……”
程桉张了张口,却觉得有些艰涩。
他很想跳过、避而不谈昨晚的种种。
可是那些事情始终压在心头,扰得他心绪不宁的同时,也让他无法心安理得地坐在这里同贺君酌一起吃饭。
程桉知道。
那样太不懂事了,是不对的。
“对不起……”
“我昨晚是不是很丢脸。”
程桉说的其实并不只是他自己醉酒后闹出的种种洋相,也是指程家在成人礼上的那些荒唐事。
可无论是哪种情况,他都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程桉闭了闭眼,试图抵抗那些画面。
可是再睁开眼时,父亲曾经的责骂声依然是随着他的回忆一股脑涌入脑海。
越想越低落,越想越难过。
程桉愈发觉得自己糟糕而又无能。
无意识中,他自己也变成了伤害自己的帮凶。
默许了那些难听的刺耳的话语,和它们一起将自己数落、批判得什么也不是。
程桉唇色发白,呼吸急促起来。
他的眼神渐渐变得湿润。
贺君酌注意到,少年此刻隐隐有重现刚才在楼梯上状态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