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承宗:!!!
是他,是他,是段清州!
他回来了!
这一刻,严承宗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无边的阿鼻地狱爬上了人间,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棋子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从屋顶涌入的刺客,便被段清州和他带来的随从给肃清了。
形势瞬间逆转,沦为阶下囚的严伏生,似乎还不肯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局面。
他的眼里只剩颓然的疯狂,近乎崩溃地咆哮:
“段清州,段清州!你为何会在此?你不是应该被困在西南吗?!”
“困?”段清州望着他,嘴角尽是嘲讽,“安王已经兵败自刎,瞧瞧,尸身我都带回来了。余下兵将尽数归降。哦,对,北凉又打了败仗,自己滚回老家去了。”
严伏生瞪大了眼,嘴唇哆嗦着:“不……你骗我……就算如此,你也不可能这么快抵达京城,更不可能这么快策马入宫!”
他们打破屋顶从天而降,就连前面的禁军都来不及反应,一个远在京城之外的段清州又怎么可能像及时雨一般,在千钧一发之际赶到?
难道是早就埋伏好了,等他们自投罗网?
“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此时此刻,葛叔叔和班师回朝的讨伐大军,还远在百里之外,”段清州盯着他,淡然一笑,“你若一定要知道原由……只是因为我想媳妇儿了,所以早几日便带着十来个人,率先溜回来了。”
严伏生:“……”
“也不多,就跑瘫了几匹马,”他微微叹气,“嗯——好不容易进了城门,抬眼就望见宫里的狼烟。我心想我家公主胆子小,此刻肯定在大殿里怕得发抖,便即刻策马入宫,一息也不敢耽搁呀……”
严伏生:够了,不要让我知道原来我是栽在一个女人身上!
段清州走近一步,脸上笑意森然,比那恶鬼还可怖:“严伏生……你若是如同你的名字,苟且偷生一辈子,兴许还能拣一条命活活。可惜你偏偏要做困兽之斗,自己跳出来求死。”
严伏生咬牙:“我没有输,我只是棋差一招!”
段清州看向他的眼神愈发冰冷:“这种话,你留到死后说给阎王爷听吧。你和安王,就算是下了地府的油锅,也必须永远记住你们背负的孽——谭家、段家,还有千千万万被你们的野心害死的性命!”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有的仇恨是咽不下去的,即便苍天放过,他也不会饶过。
至死方休。
严伏生还想咆哮什么,瞬间被悦书按头堵嘴,一块破布塞进嘴里,憋得只剩下呜呜咽咽。
而后上来几个兵卒,将他五花大绑地捆了下去。
段清州则转身大步向前,抱拳而跪,给燕帝复命:“臣救驾来迟,陛下受惊。”
燕帝的头冠有些歪斜,似乎还未从方才的惊险中缓过来。不过见了段清州,他也是欣喜,忙道:“驸马立了大功,朕择日必定好好封赏你们。”
段清州叩头谢恩。
不过他的余光,却一刻不停,静悄悄地朝大殿里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