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他们都有一张对方的照片。
翌日,程明易和方净前去归还租赁的帐篷,收拾好背包后四人踏上了回程之旅。
下了山,贺莹在山脚下找了家照相馆,把昨天拍的照片都冲印了出来,拿在手心里厚厚一沓有不少重量。
快到奶茶店的路口时,方净提前和程蓝他们告别,贺莹很喜欢这个会说话、懂事的少年,可她却不知道那不被人认知的一面。
“小净啊没事就多来家里玩,小米在盐城认识的人不多,听她说你是她在这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贺莹轻轻的拍拍方净的肩膀,面上挂着微笑,“有你在,她会更开心的!”
最后一句话是贺莹差点附在方净耳边说的,在程蓝看不见的地方贺莹还悄悄地给方净递了个微妙的眼神,透露出对他的期待与赞赏。
方净的耳尖泛起淡淡红晕,含蓄地“嗯”了一声,贺莹点点头看起来非常满意他的态度。
僵硬地摸了摸后脑勺的头发,随后猝不及防对上程蓝的视线,方净微垂眼帘,他只觉心中有团火在燃烧。
路过六巷的时候贺莹突然想起家里没有酱油了,正好附近有个小卖部,她就让程蓝他们在门口等她。
小卖部的旁边是一棵硕大的榕树,有两位老人正悠然自得的下着棋。
阳光在棋盘上跳跃,小孩子在四周嬉戏打闹,丝毫不影响他们对弈的兴致。
再一转头,程蓝发现旁边空荡荡的,寻了一圈才发现程明易不知道什么时候去前面看他们下棋了。
*
贺莹还没有从仓买里出来,程蓝本想着进去看看,却意外听见了熟悉的名字:
“哎你听说了吗,方渟沅夫妻俩这两天就要出来了。”一个大妈八卦地说道。
另一个嗔怪的声音响起:“十年这么快呢?当年就是他们害得我们盐城差点失去一个旅游景点。”
“真是害人精!”
“他们那个儿子也是个不着调的,小小年纪还跟别人打架呢,据说把小闻那孩子给打了!”
同行的人听闻最后一句,猛地想起前段时间发生的事,若有所思的凑过去:“有这事?那老金是不是也被他打的?”
挎着菜篮的大妈一脸八卦,“老金?哪个老金啊?”
“害呀,就是在南市场宰猪的金大刀啊!他那把银质菜单据说是祖传的这谁人不知道啊,前阵子有人想去他的摊子买块猪肉,左等右等也没等来人,就跑他家里去了。”
“结果在他家门口发现了那把卷了刃的刀,刀体断裂成两半,已是不能用了。再进屋一瞧可了不得,金大刀脑袋上开了瓢,这叫个惨啊不知道得罪什么人了!”
几个模样古怪的大妈嘟嘟囔囔地从程蓝身旁路过。
她看见她们的嘴角以怪异的样子扭曲着,轻蔑的神情随之倾泄,愈来愈不堪的言论从她们嘴里吐出。
偏偏她们浑然不觉,自认为有理。
程蓝目视着她们的背影,怔怔地愣在原地。
尖酸刻薄的语言像一支冰冷的箭矢,毫不留情的刺进心灵深处,令人无法逃脱。
比起它的冰冷,人心才更加的冷漠与无法揣度。
她没有想过流言蜚语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被淡忘,而是像一场无法预知的瘟疫,肆无忌惮地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