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方才那个男子的责备不置可否,只是道:既已到了这里,便没什么好说的了。该想如何离开才是。
这位姑娘是受伤了么?她见男子也没有答话,微微偏头,看到了俞轻风些许不自然的姿势,开口询问。
啊俞轻风轻轻活动了一下肩膀,小伤,劳夫人挂心。
应当是有了瘀血,是被什么东西砸到了?何姨娘轻轻搭了一下男子的肩膀,低声说了一句什么,他就又回了马车上。
嗯。
有医师瞧过了吗?她比俞轻风低一些,同她说话的时候微微仰头。
没有。俞轻风摇头,您也懂医术么?
略知一二罢了。她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只因我家中世世代代以开医馆为生,耳濡目染而已。
敢问夫人何名?
何诗雁。
姓何?萧鸢思索一下,她知道严氏过去的医师也姓何。
何夫人还要赶路么?这里此时应当没什么大碍了,您可以放心同那位公子过去。俞轻风浅笑道,您若不放心,我们可以送您。
我原本不急着赶路的。何诗雁微微垂下眼睫,声音也放低了一些,二位小姐莫要如此称呼我了。如今我已嫁作人妇,还请唤我莫夫人罢。
夫人的名字取的是极美的。俞轻风道。
多谢。何诗雁有些无奈地微笑一下,再美的名字,恐怕此生也是不会有人唤了。
萧鸢一向不太擅长与人客套,道:夫人如果对医术略知一二,那便再好不过了。现下这里有许多百姓受了伤,只有一位褚医师在这里帮忙,如果您愿意的话,不知可否请您在这里帮衬一段时间?
二位且等一下。她转身离开,同马车里的人交谈了几句,两个侍女走下来,那辆马车随后便离开了。
这两位是我的贴身侍女,平日侍奉我惯了,还请不要介意。何诗雁走回来,请。
褚玉烟此时正坐在椅子上发呆,她脸上已经看不出来什么明显的喜怒了,似乎是因为长时间的治病救人而有些麻木了。
只要能醒过来就没事了。褚玉烟缓缓起身,她感觉有些头重脚轻,沈湘的手臂的断口已经不再那么血肉模糊,但却莫名让她十分害怕。
多谢沈浥和沈沂起身,向她深深行了一礼。
谢什么谢褚玉烟一手扶着腰转身,一手无力地随意挥了挥,都好好活着就是报答我了
出了门,褚玉烟看到不远处的人影,用力搓了两把脸,深深出了口气:嘿!有事?
俞轻风也高声回应道:褚医师!有人帮忙了!
褚玉烟这些天难得的眼睛亮了亮,快步迎上去,看到了何诗雁:这位夫人也是医师?
不,只是略懂些医术罢了。何诗雁依旧这样说。
够了够了。褚玉烟终于舒了一口气,实在是有劳夫人了。
何诗雁垂眸微笑了一下,就不再说话。
见气氛有些冷了,俞轻风连忙道:夫人一路过来,想必舟车劳顿,不如先去歇息吧。若是需要您帮忙,我去请您。
也好。何诗雁也并没有在这里久留,她脸上的确有几分疲惫神色,想来也是十分累了。
何诗雁转身,两个侍女跟着她走了。
目送着她安全离开,萧鸢转过头,声音微微放低:这些天都还好吧
她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褚玉烟沉默一下:苏淮清没了。
俞轻风和萧鸢对视一眼,充满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