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到酒肆的两日后,萧鸢就去了一次岚山镇,那里果然已经没有受到任何法力场的影响了。
萧鸢不眠不休地找了四天,试图用萧氏玉佩的感应来捕获一点萧桐法力的细微波动,可是玉佩根本毫无反应。
回到广陵酒肆之后,又开了几天,萧鸢算了一下近几天的账,又是不小一笔。
想到了沈沂和沈湘的下落,萧鸢去了一趟沈氏,除了那堆废墟以外,没有发现任何东西。
月湖楼和沈湘之前经营的那家客栈也一样,也没有什么变化。萧鸢去了几次月湖楼,没有见到罗梦澄和夕雾,沈湘就更不用说了。
转眼就是腊月二十八,街边一些卖年货的铺子开得正在风头上。
中午,萧鸢坐在酒肆后面那个小院子里,拿了一坛琼花酒,倒在一个白瓷小酒壶里,就这样将就一下罢。
萧鸢倒并非不会做饭,但平日萧鸢一个人在酒肆的时候除了会去济世阁吃饭之外,平日里懒得开灶,要么不吃,要么去周围的客栈买些简单的吃食就着酒随意吃一些。
萧鸢喝了口酒,靠在门边,看着那方小院子。庭中那棵琼花树光秃秃的,周围的几棵梧桐枝上覆着一层薄雪。
喝了几口,萧鸢手里轻轻晃着酒壶,若有所思地看着琼花树下那个鼓起来的小土包。
细细算了一下日子,距离自己埋下这坛琼花酒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这坛酒正是最香醇的时候。
萧鸢把手里的酒壶放到一旁,走到树下,拿起一旁的铁锹把上面堆的结结实实的土铲到一旁,把土下面的酒坛拿出来。
隔着酒坛,萧鸢几乎就可以闻到那股淡淡的混着花香的酒香气。
她想,这壶酒有了可以送的人。
除夕当天,清晨,萧鸢难得换了一件带着白色绒毛的红色棉袍和披风,坐在酒肆里算账。外面传来鞭炮的响声和小孩子们的欢笑声。萧鸢出门的时候,街道上还有散落的鞭炮碎屑。
老板娘,明天就要关门了吧。一个过路人见萧鸢靠在酒肆门边,冲她打趣道。
萧鸢笑笑,应道:是啊。您要进来买坛酒吗?明天您可就买不到了。
那人笑道:我前几天刚来您这儿买了几坛,等过了初五再说吧。你的酒酿的真好。
萧鸢道:谢谢。
老板娘,你听说了吗?明晚在城北那边有庙会,听说这次的阵仗比往年的都大。
萧鸢一愣:没有。是吗?我到时一定去看看。
两人又说了几句,待那人离开之后,萧鸢回了酒肆,有些自嘲地喃喃道:庙会啊
自从灭门一事之后,萧鸢的认知里就好像没有了过年这个概念。对萧鸢而言,听着不远处传来燃放鞭炮的声音,躲在某个破败的庙里,落寞地把自己缩成一团就是过年了,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后来,萧鸢和萧桐的姑姑遭遇不测之后,二人只好一边躲避各种追杀,一边想一些营生的法子。那时没有店家愿意让两个小女孩做事。
大约在萧鸢十四五岁的时候,两个人饥一顿饱一顿,夜里就挤在没有人供奉的庙里睡觉,竟然勉勉强强攒了一些钱。
那时,就在那座破庙附近,有一户人家死了人。此人不知是染了什么病,胡言乱语,七窍流血,最后疯癫而死。那户人家觉得此人定是被什么东西附了身,赶紧从那个宅子里搬了出去。
那家人好面子,对外人就说是病死的,但还是把东西都搬了出去,从此这座宅子就空了。
萧桐几经辗转,找到了那家人,希望可以买下最前面的那栋小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