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洛尔,战场不是你任性的地方。”斯万眼中有不忍,他轻轻走到已经站不稳的艾尔面前摸了摸他的脑袋,轻叹一声,“我知道你爱我,也谢谢你对我的感情。可我是一个将士,更是一个将军,我不可能因为你的感情而永远被你禁锢在这一方天地。”他抬眼望向窗外的无垠宇宙,轻声道,“那里才是我的归宿。”
艾尔已经倒在地上,军帽不知被撞到了何处,此时的他狼狈至极,满眼都是绝望,他颤抖着伸出手臂,紧紧握住斯万的裤脚:“别走……”
斯万蹲下身,把艾尔捏得苍白的手指一根根掰开:“科洛尔,睡一觉吧,请对我有点信心。如果可以的话,这次回来我愿意和你堂堂正正地打一场。”掰开最后一根手指,他毫不犹豫地向外走去。
“不许去!!回来!!!亚特兰蒂斯!你回来!回来……”艾尔用最后一点力气嘶吼着狼狈地在地上爬,手指已经被磨到破皮出血,留下十道血痕。斯万离开,随着舱门一开一合,只有他仍在冰冷的地上几乎魔怔地喃喃道:“回来……回来……”没有人理会他,他的声音越来越弱,直到悄无声息地昏迷。
“联邦疯子”卡因特,顾名思义,他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疯子,他的战斗力其实并不怎么高,但是疯起来却很是让人头疼。如果战役没有朝着他希望的方向发展,他就会发疯,用一己之力撞沉敌方军舰,还是用头。
斯万以前是不相信的,直到一次战斗中看到卡因特用自己的脑袋当弹头突破重重防御撞翻一艘帝国军舰时,他才呼吸一窒。然而很快他就冷静且客观地评价道:“难怪他是个脑残,就算是个正常人这么撞,也会撞成一个傻子。”
但是让人吃惊的是,就卡因特这么玩,最后他也不会死。所以大家都戏称卡因特的头是宇宙中最坚硬的东西,甚至有人开玩笑说如果你想知道你舰的防御程度,找卡因特试试就明白。
希尔舰正全力备战明日的战役,已经在深夜进入战前的沉睡,此时过道里一片寂静,只有斯万的脚步声沉稳有力,回荡着清脆的响声。他来到出舱口,翻身坐进自己的战甲,只伸手一抹,淡蓝色的驾驶信息就浮现眼前。
“请确认身份。”
“斯万·亚特兰蒂斯。”
“身份已确认,亚特兰蒂斯上校,祝您一切顺利。”
斯万在操控台上的手一顿,第一次选择回复一台机器:“借你吉言。”
他掠出出舱口,在这个大家都已沉睡的档口,他安静地朝着希尔舰尾部滑去,以他对卡因特的了解,那家伙现在一定……
果然,在希尔舰尾部的一处角落里,一道黑影一边扭动身躯,一边手下飞快地画着什么。
斯万不声不响地站在人影后,沉声开口道:“明天你就要和我打了,真亏你‘三更半夜’还不忘爬起来作画。”
黑影一僵,不悦地转过头来。他一开口,正是白天那个天真又透着隐隐疯狂的声音:“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
“卡因特出战的前一晚,都会在敌舰留下一幅画,那里直对着军舰的动力系统,也就是第二天你发疯时要撞的地方。”斯万瞥了一眼他画了一半的画,淡淡道:“真的很丑,你要是再不擦掉,我可就要把你留下来打扫卫生了。”
卡因特歪了歪脑袋,不满地反驳道:“胡说!你这破船造得才丑,亏我这次临摹的还是爱德华·蒙克的《尖叫》。”
斯万沉下脸,那幅画压抑而阴沉,放在希尔舰上违和至极,他的语气也变得不再客气:“你擦不擦?”
“我,不,擦。”卡因特“咯咯”笑,笑了一会,后知后觉地惊叹:“哦!我想起来你的声音了,你就是斯万·亚特兰蒂斯?”见斯万不说话也不动作,他随手丢掉画笔,翻手凝出一把光剑劈头就砍,声音也愈加疯狂:“既然来了,就留下来做我的颜料吧!”
斯万侧身躲开,同样拔剑,与卡因特缠斗在一起。一时你来我往,光影交错,打得好不激烈。卡因特的格斗技巧确实如传言所说一般并不突出,但是由于他的打法不要命,斯万被缠得也找不到突破口,两人一时胶着,难分高下。
卡因特打架以炮火为主,所以不少炮弹击打在希尔舰的防御层,警报拉响,惊醒了无数将士。李望星一边咒骂一遍提上裤子往指挥舱跑:“不是明天才tm打吗?最后一觉都不让睡了?”
希利尔也因为睡眠不足黑着脸,不过脑袋却清醒了一半,十指纷飞地作着分析,然后他调出画面,待到定睛一看,还没完全清醒的脑袋这下是被吓得全完清醒了:“这是……卡因特和亚特兰……”
一时所有人都看着屏幕,表情十分惊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