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猛地被打开,白发青年拽开门就要往外冲,一手捂着腹部,长腿大步跨出,差点直接踹到蹲在门口的苏容究。
幸亏他紧急刹住,苏容究也闪开得及时。
“。。。。。。小究,你怎么在这里?”
丧花容愤怒的表情骤然收敛,勉强勾起一个浅笑。他的额角渗出细汗,衣服也凌乱不已,衣领大开,几绺发丝掩在胸前,像是跟人真枪实弹干了一架似的。
苏容究刚张开嘴,丧花容就笑笑接着说:“等会再跟你聊,我先去洗个澡。”
说完他马不停蹄地赶往浴室。
苏容究只能看着他离开,又将视线往屋里看。
苏问从地上站起身,轻拍了几下衣服,手忽然一顿,眼神落在白衣上的一处晕开的深红水渍,脸色又冷下来,抬起头冷眼问:
“你怎么还在这?”
苏容究又一次沉默。他往屋里散在地板上的空瓶试剂和手术刀望了眼,再一看苏问身上的水渍,表情变得一言难尽。
“父亲,下次请不要用这种方法,一般人看见你拿出手术刀,不会认为你是为了方便开试剂。”
他不知道过程,却也能判断出结果,再加上丧花容难堪的脸色,他也猜得七七八八。
苏问指定做了什么额外的事情。
苏问捡起地上的手术刀,低头仔细擦拭,额发垂落掩在他的眉眼上,看不清他的神色,“我哪里做得不对?”
轻飘飘的一句话更显森冷,苏容究默了默,他十分担心父亲会给他拖后腿,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样了解苏问。
把小苗装在罐子里不归还只是为了暂时隔绝污染,不让丧花容腹部上的纹路进一步深入。药剂也是提前配好,计算出的配制时间在他开口请求的前一周,也是因为算出这点,他才放心让两人单独相处。
如果丧花容真有生命危险,他不会放任不管。
苏容究沉吟片刻,随后问:“父亲,你把我隐瞒的事情告诉他了吗?”
苏问将手术刀擦拭干净,视线再瞥到白衣上擦不去的水渍,冷着脸朝门口走,和苏容究擦身而过时,他开了口:
“我不会多此一举。”
苏容究瞬间明白,苏问不会插手这件事。
直到苏问关上另一间浴室的门,苏容究木着脸,还是叹出了声。
父亲,你这样早晚会吃亏,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不过他再一想,苏问从没后悔过,现在就是放任性子的后果。苏容究借用最近刚学到的一句话,这个家没他得散。
而正在淋浴的丧花容,就不是能够理解苏问的人。
水流滑过仍在发烫的暗纹,丧花容细细摸了摸,淋洒上去的深红色液体已经消失,只剩下更淡一些的纹路,确实不疼了。
他回想起刚才在卧室里发生的事情。
他和苏问在床上切切实实打了一架,苏问有没有下死手他不知道,但他朝苏问使出的每一拳都没收敛,他算了下,十拳里只有两拳没落空。
尽管他在这个世界的力量有所削弱,但苏问绝对不容小觑。打到后面,丧花容甚至有些上头,直到他看见苏问用手术刀挑开试剂瓶盖,冷静地对他说:
“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