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如此惊慌?”顾延泽微微移开手机,问道,管家慌得说不出句完整话语,神情焦灼,手指颤抖指向外面,结巴说:“白,白先生……”
“尽快吧。”顾延泽同电话那端结束通话,不耐地朝管家挥手,“行了,你先退下。我自己去看。”
不就是个行事火急火燎的毛头小子吗,再说,白净幽每次登门造访不都是一副德行,又不是头一遭见,何须如此一惊一乍。
岂料刚走至门口,傀儡妖就砸在自己脚边,顾延泽不悦地蹙眉,抬眼想说些什么就让白净幽一把扼住咽喉抵在墙壁。
白净幽右手扼住人咽喉,将其举起重重抵在墙壁,左手挥剑斩杀试图靠近的傀儡妖,阴恻恻低喝:“把河护交出来!”
说完,手上陡然加大力度。
顾延泽呼吸不上来,更无法开口,只能用脚踹白净幽胸膛,想借此让其先松手,因为他从对方眼中看到滔天杀意,虽说此前也见过,然明显这次白净幽是动真格的。
什么河护不河护的已不重要,当下先保住性命要紧。
哪料白净幽把他挣扎的行为理解为逃走,挥臂重重将其摔在地上。
顿时,顾延泽只感到天旋地转,眼前一黑,脑袋轰然空白,所有感官系统停止运作,直到身体从飘然状态落到实处,钻心的痛顺着左半边身子迅疾遍布周身。
耳畔嗡鸣不止。
他虚虚抬眼尝试辨别白净幽正在说的话,然待听清后瞳孔骤缩,撑地的手掌隐隐颤抖,心底发慌。
河护不见了!
河护怎会不见呢?
“把河护交出来!”
白净幽切齿重复。
利剑抵在顾延泽脖颈,血线顺着剑身滴答落地。
顾延泽浑身发冷,如坠冰窟,立时苍白了面颊,少顷才找回些许意识,定定同白净幽相视,沉声:“我不曾动过结界。”
白净幽并不听他无力的解释,将利剑再度抵进脖颈几公分,瞬然,鲜血汩汩涌出,落在地面形成滩小小赤色汪洋。
“老板!”助理与管家惊呼,转头面向白净幽求饶:“白先生,老板他这几日从未踏出房门半步,又岂会把什么河护带走。”
跟在顾延泽身边数载,他们自然知晓些弑神的严重性,不愿受罚,因而替顾延泽辩解。
可白净幽压根听不进去他们的话语,直接抡腿将他们逼退,咬牙切齿又问了顾延泽一遍。弑神不是小事,容不得半点马虎。
“我若要对河护动手,何必等到此时,早该在那晚将其灵力吸食殆尽!”他说的是真话,自从起贪念让白净幽察觉后,他就未曾再打过河护的主意。
“是吗?”
白净幽恶狠狠地盯着他,冷笑,逼问:“那怎么你把我支去荔江区后还叫人看着,恰好这期间结界还被人动过?而你对此却不甚在意。”
冰冷的锋刃刺进皮肉,顾延泽勉强咽了咽唾沫,声音哑了下去:“之所以让人看着你,是害怕你回去找宋一珣,耽搁我的计划进度。至于结界,那天底下人确有来报异常,可那只是误闯的妖,何况我已将它处理掉,就不想再节外生枝叨扰你。”
他说的句句属实。然则在白净幽听来,这理由未免过于搪塞,“像你这样的妖,怎会犯此等低级错误,你当我当傻子?”
“再给你一次机会,交出河护,不然,扒了你的皮!”
白净幽眸中生煞,森寒道。
“弑神之事一旦被公之于众,绝无活路,倒不若直接杀了你,左右留着你也是厝火积薪。”
“行啊!”顾延泽犹如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索性自己凑近利刃几分,血顺着刃尖流成线直连地面,“那就一起死!到了阴曹地府,我们四个还作伴。”
他忽然哈哈大笑,在白净幽错愕霎那猛地抬手推开利剑,“你不是声称有办法绕过咒妖解开诅咒吗,我倒要看看弑神之事抖出来后,你有没有这个时间解咒!别忘了,宋一珣只一介凡人,纵使你能侥幸苟活势必也要被关押,但他又能等你几载呢。”
话落,顾延泽显出蛇尾把自己护起来,时至今日,又怎会轻易放弃,他以蛇尾立起身子,居高临下扫视白净幽,“对那只小妖的处理确实不妥,但我未曾动河护,既然你不相信,那就动手吧。两败俱伤也好、幸存也罢,总之我们四个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都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