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河护再不说话,眼神愈渐冷冽,“既然你执迷不悟定要置我于死地,那我也就不客气了!”话罢,他挥出利刃直削两人面颊。
他已无退路,只能靠自己杀出条生路。
男人对此露出个满意笑容,颔首示意白净幽将河护斩杀。白净幽沉默地望了河护几眼,随后手持利剑加入对河护的猎杀。
在场傀儡妖皆由他训练而成,故而彼此在配合上相当默契,不给河护反攻的可能,加之河护此前便让傀儡妖拖着耗费不少体力,此刻落于下风。
男人则抱臂立在一侧欣赏弑神壮景,不时发令让白净幽直击河护命门。
“白净幽,现在回头,为时不晚。你我联手杀掉他,捉咒妖解咒。”河护渐感吃力,试图让白净幽及时收手。
“没用,他死,咒妖也会死,宋一珣就不能活。”白净幽实话实说,手下却毫不留情。
男人对他的回答还算满意,于是承诺计划完成,第一时间给宋一珣解咒。白净幽听完,少顷提剑扫开傀儡妖,拼尽全力想置河护于死地。
河护无力抵御,由攻到守,彻底变被动,他屡次欲发送求救信号,奈何都让白净幽制止。白净幽挥剑动作大开大合,丁点不给河护留喘息机会,再度近身与之搏斗。
剑与剑相撞,火星迸射。
白净幽抓住时机,猛然翻转手腕,剑刃擦着河护咽喉而过,削下一缕水蓝色长发。河护震怒,迅速以极其刁钻的角度挑掉白净幽手中长剑,乘胜追击,但到底灵力消耗过多,遇到的还是旗鼓相当甚至实力超自己的对手,他没能转败为胜。
白净幽趁势擒住他手腕,手肘蓄力往胸腔砸去,反手接住掉落的剑,在傀儡妖围攻上来时直刺河护心脏而去。
神骨断裂,细微声响被放大数倍,从未体验的痛顺着胸腔传遍指尖,河护立时痛到面容煞白,嘴唇翕合但发不出半点声音,继而眼瞳怔住,倏尔,便再不动了。
他整个人宛若秋叶,让风一扫,轻飘飘地落入水中。
延维(二十二
水花四溅,涟漪顿然荡开,白净幽冷眼看河护缓缓沉入水中,漠然收起剑,抬手布结界。
“他?”男人从惊愕里回过神,盯着停滞下落并凌空悬浮的河护,不由得惊问出声,眼底酝酿着疯狂。这就是所谓的弑神吗,也不过如此,待今后接管白净幽的躯壳,自己亦要杀一个!
届时叫这些高高在上的神明瞧瞧,要他们知晓当初把自己踢出神界是最错误的决定!
“死了。”白净幽面无表情,森然而说:“今日弑神之事,倘若泄露,我保证,你绝对脱不了干系。”
闻言,男人先是会意一笑,而后勾起唇角,追问:“我没弑过神,怎知河护是真死还是假死?”事实上,关于弑神他有所耳闻,传说神明有九节神骨,尽碎,即灭。方才,他确有听到骨头碎裂的声响。
白净幽也不多说,言简意赅:“神有九骨,九骨碎,神即返虚。”神祇为超凡越俗的存在,死亡于他们而言是回归虚无本身,即为返虚。
“是吗?”男人眯起眼睛,心头萌发出个念头,转而望向白净幽。
“就你也胆敢妄图弑神?”白净幽布完结界,不放心,又加了层,做完这一切才慢条斯理地侧眸似笑非笑地审视男人,启唇薄讽:“且不说全盛时期的你做不到,纵使再给你修炼千年,亦做不到。”
男人语塞,被个毛头小子教训,他面子上委实过不去,但白净幽说得并非不无道理,于是他僵硬扯开话题,“加如此多道结界,岂不多此一举,毕竟河护已返虚,再不能威胁到我们。”他清楚河护若是骤散尽灵力,定会引来其他神明,致使他们招致杀身之祸,可眼下有更好选择,就看白净幽是否选。
“河护是返虚不错,然而有的妖心不死。”白净幽当然知他心思,直接挑明并警告:“河护好歹是地祇,绝不能使其灵力瞬然散尽,因此散灵期间必须保证毫无差错。你的计划尽快提上日程,以免迟则生变,待计划完成即刻将咒妖交与我。”
“这是自然。”男人佯装不懂他的警告,笑道,挥手解开咒语牢笼,后准备载白净幽去风向楼下,临离开前,他吩咐心腹留守在此,绝不许任何活物靠近。
男人补充道河护到底是神明,须得仔细些。白净幽乜斜他,冷笑出声,两人都互不信任,心道这样更好。
上车时,白净幽目光落在咒妖身上。男人察觉后,很自然地将咒妖挡在身后,对白净幽作了个请的姿势。
白净幽不耐地收回目光,面色肃然,出言重新提醒:“是我们联手杀了河护,倘若事情败露,你也得死。弑神乃头等重罪,本来此事也不单单是我一人所为。”
男人慢悠悠点头应下,对手中又增一个能制住白净幽的把柄而欣喜,盘算着怎样才能物尽其用,他从不觉得自己与白净幽为同条绳上的蚂蚱,他要的从来都是让白净幽成为他手中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