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枕心揪得厉害,仔细打量的期间,才发现不远处的箱柜里放着封信件。
——是那封休书。
但不是被存放在南海吗?谢御怎么找到的。
再且、他骗谢御说送给其不认识的人,如今却到谢御的手里,还是封休书,难免悲哀。
谢御痛苦地辗转间,衣襟竟然还有些未干涸的血迹。
姜枕很伤心。
他看起来好痛,比自己还要痛。
醉生梦死里,谢御没有多余的动作。
但他眼尾的泪就没断过,好似要将心血都流尽。偶尔激烈的咳嗽,会片刻清醒,但将辛辣的酒灌入喉咙,把心脉冲着,鲜血便呛出来。
姜枕看得心抽疼,放下通影镜。
仙娥从外边推门而入,率领着仙童和幼鹤、规模很庞大,足有三十人。
仙娥恭敬的道:“殿下,我们是侍奉您日常起居的。现在可以把器具放进来吗?”
姜枕:“……劳烦。”
反正拒绝不起效。
他疲倦地捏着眉心,仙娥霓裳轻挥,冷清的寝宫便焕然一新。
东面摆着九转鎏金云纹榻,中间十二扇紫檀木屏风围合如环。西面百宝顶箱柜整齐进库,似环绕着蓬莱仙气。
难怪都想飞升、的确富丽堂皇。
姜枕却仍觉凝重。
仙娥道:“您可有什么吩咐?”
姜枕:“没有,谢谢您。”
他心里怀揣着事,不觉间又拿起通影镜。里面的情况却骤然变幻。
仙娥道:“殿下,上界一天,凡间一年、您休息过小半会,他们那便过去好几天。”
姜枕:“这样,谢谢您。”
仙娥摇头。
通影镜里,是消潇带着丹药走进来,她的鬓发也白很多。
也是、不过三月,损失两位故友,先前还失去亲人,打击很重。
姜枕问:“劳烦、距离我生前——”
仙娥像是明白他要问什么,温和道:“您在下界重伤后,曾在地底养了百日。按在凡间的时辰来说,足有半年。”
也不过离开半年,谢御便成这般模样。连消潇也精疲力尽。
姜枕:“谢谢。”
仙娥道:“您真客气。”
消潇捏着眉心,将丹药放在桌面:“你心脉受损,喝这么多烈酒只会更严重。可伤心能有什么用?”
“金贺已经成为南门主,你也没去看册封大典。还在怪他吗?”谢御没回答,消潇继续说:“那边爆发了很严重的怨气,天地已经紊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