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看出来了,逃避到要我来戳穿,可悲。”
这些事情,原本被姜枕埋藏在心底,像旧物般不可打开。可现在却被残忍地丢弃,暴露在日光下迅速腐烂。
鬼尊又离开了。
姜枕却站在断崖边,不能回过神。
良久后,巨大的痛苦麻痹了四肢。死寂的落寞蔓延了心口。呼吸变得困难,近乎绝望地意识到,他是孤独的。
他曾以为幼时有着树妖的照料,就是顶天的好。后以为阿姐作为活着的目标,就是走在路途的希望。
最后他以为,与谢御长相厮守,是自己真正体会到了爱。
——这些都变作虚无。
姜枕捂着脸,没有半点泪花。却难受得说不出话。
回到石洞,四人都没有醒。
姜枕解下发带,身体沉重到只有张着唇才能缓过气。
他疲惫地眨眼。
忽然间,后背贴上来另外具躯壳,体温有些冰冷。是谢御拥住了他。
姜枕忘掉了矛盾,问:“怎么了?”
谢御却没有说话。
姜枕在他的怀中转了身,双手圈住谢御的脖颈,鼻尖相碰:“想说什么?”
谢御坦诚道:“忘了。”
他所拼了命,绞尽脑汁设想的歉意,都在开口时变做散沙。
姜枕宁静地看着谢御,丝毫没有错过其眼中的迷茫。不知怎么的,眼眶瞬间红了。
他抱紧谢御,有点哽咽:“好讨厌你。”
谢御:“嗯。”
姜枕指责地说:“你还不如什么都不说。就这样折磨我到分开。”
谢御:“不会。”
可事实却是他拼尽全力,也没有办法抵挡无情道法的冷眼旁观。
他抱着姜枕,听到道侣很轻的哭声,内心也逐渐“苦涩”起来。
两人的矛盾来的快,去的也快。
等姜枕困了,谢御便抱他回床榻休息,举止间尽量细心体贴。可即便如此,姜枕也睡得并不安稳。
乱石堆砌的床虽然并不柔软,却足够宽大。姜枕却将自己蜷缩到一小块儿,好像这样才是使他安心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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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鬼尊的确放弃了劝导,这几日来得频率很低。她让游魂送来了吃食,是给东风行的。也没再提起杀戮,像有放了他们的思虑。
时间就这样过了六日。
而这天,鬼尊来到石洞后并未着急离开,宣布道:“我让游魂排查了你们的情况,的确没有坏心。是冤枉了你们,这几日受委屈了。”
五人没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