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越就知道叔孙通会在这点上面给自己做文章,他早有准备。
“当然不一样,为官做宰实现自己的抱负是每一个人的追求,这是人之常情。
可是这和我们今天所辩的‘功’不一样。
为天下,为百姓,为君王,这是‘大功’,这样的‘大功’脱离了以自身为中心的利益,更是一种大情大爱,就是我所说的重‘情’。
我从不认为这样的‘功’需要被抵制。
我一直强调的是,以自我为中心,为了实现自己的利益而不择手段,不修道德,只顾利益的行为需要被抵制。
我所言的是,在大局面前,个人利益和小爱应当为其让步,何况是为了谄媚君王,不顾礼义廉耻这种小人行径?”
“淳于先生说了这么多,我有一事不明,何为个人利益,何为群体利益?
世人皆浊的时候,我们是坚持自己还是顺应群体利益同流合污?”
“自然坚持自身,就像如今,我也是坚持自身不与你等小儿同流一样。”
对于淳于越这种时不时找机会骂自己的行为,叔孙通毫不在意,他抓住其中一点不放,“淳于先生说的对,不与世俗同流合污我们都知道。
但是这个判断标准又是什么?
自以为是的做着为了百姓好的事情,往往百姓深受其苦。
打着为了百姓好的旗号却做着残害百姓的事情,这种人比直言残害百姓的人又强到哪里去?”
淳于越对于叔孙通的声声质问不加理会,他知道这是叔孙通的诡辩,他不能被带偏。
所以无论叔孙通说了多少,淳于越只坚持一点,“个人利益要为百姓利益让步。
君王是人,总会有力有不逮的时候。
为臣者更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对君上的懈怠视若无睹,甚至纵容献媚,要的是规劝,这是臣子之责!”
“淳于先生在回避我的问题,我问的是,什么是个人利益,什么是百姓利益。”
淳于越不为所动,“老夫并未回避,是你在曲解老夫的意思。”
“先生这话明晃晃的带了个人情绪了,通完全是顺着先生的意思。
不过看起来先生似乎也不能解答,那通只有问问在场的其他人了。”
说着不等淳于越反驳就转身看向台下的学子,随便找了个人问道,“之前我和淳于先生的辩论相信你已经听了。
别的通也不多言,只问一句,若是所学的和所看到的,所要做的相去甚远,你们会怎么办?”
被选中的学子差点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回答道,“先印证,如果是自己的问题就改正,如果不是就坚持自己。”
淳于越拦住叔孙通,“你这个问题与之前的一点关系也没有,简直就是在胡言乱语。”
叔孙通不理会淳于越,自顾自问下去,“问题又回来了,如何印证?”
这倒是把被选中的学子问住了,“大概是遵从本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