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穗岁总会想起,那天他手背敷在她眼睛上的感觉,安心而温暖,像沁凉的夜风徐徐吹拂而过。
虽然小雪人的编法比小松鼠简单一些,但等宋穗岁缠完松鼠尾巴时,陈纪淮还卡在雪人圆嘟嘟的身体上。
他不小心多绕了圈扭扭棒,雪人蓬起肚子,有种笨得不太灵活。
宋穗岁实在没忍住笑出声,陈纪淮捏着扭扭条的手顿了顿,罕见流露出窘迫。
他木着脸看笑得开心的宋穗岁,眼神凉飕飕中又带着一丝赧然。
让宋穗岁想起姥姥家曾经养过一只高冷的边牧。
面上总装冷酷,但在暗戳戳拆家后又总蹭着她的腿撒娇,还试图用那双黑漆漆的眼瞳盯着她,不许她说任何一句它的不好。
宋穗岁没忍住揉了把她家玉面学神的头发。
“……你把我当小芒了?”陈纪淮垂着眼尾哑声。
在她手刚放上来时,陈纪淮还乖顺地低了低头方便她揉。可没两下,他发觉她的手法实在太像撸猫撸狗。
“……”
被发现了啊。
宋穗岁脸上的笑意愈加浓烈,也没收回手,扒拉两下陈纪淮的碎发,玩得上瘾起来。
陈纪淮支着腿低头任她玩了会儿。
但小姑娘手掌的触感越来越明显,他伸手扯住她的手腕,“好了。”
宋穗岁遗憾地捏捏手指,转而指着他的小雪人,指导他拆掉一圈扭扭条。
“你这里错了!要先打结再绕过去。”
缠兔耳朵时,见陈纪淮又做错一个步骤,宋穗岁干脆直接上手。
手掌贴合,纤指攀缠,宋穗岁侧头挤进陈纪淮怀里,她捏着他的手一点点把扭扭条修正。
柔软而毛茸茸的长条从陈纪淮指腹擦蹭到宋穗岁手上,温热传递,似乎冰蓝的扭扭条都染上暖意。
陈纪淮松懈力气,注意力从雪人的耳朵逐渐转移到宋穗岁身上。
小姑娘像只小猫一样几乎要贴着他的胸膛,头发堪堪碰到他的下颌,有股软糯香味扑鼻而来,他甚至不敢呼吸,耳边的噪音全都被阻断。
他静静地注视嬉笑的她,第一次感到这一刻如同短暂的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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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节那天正逢周末,安城中心大道人流量很大。
赶在九点活动开始前,在老师和学生会的组织下,沿街的文化创意广场铺满米黄色的摊位帐篷,广场中央也搭起舞台。
理六班分到靠拐角的位置,宋穗岁和几个同学在摊位完成最后的布置工作。
他们班采取轮班值守制,每次摊位上留下六个人,两个小时一轮换,剩下的人可以自由活动。
宋穗岁正好在第二班次,不过她并没有和陈纪淮分到一组,甚至周桐和任陆然也不在。
有些遗憾自由活动不能和他们一起去玩。
但宋穗岁很快调整好心态,开始在帐篷前忙碌。
除了班上同学自制的手工品外,理六班还在帐篷前支了两个摊位。
一个是diy小铺。他们拼接三个折叠桌,又围了圈矮凳,把剩下的扭扭条、轻黏土等原材料分类*摆放,方便顾客自己动手di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