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被陈纪淮拆穿,她感到有些窘迫。既怕被责怪,又怕被当成怪物。
两只手躲在袖子里,宋穗岁扯紧袖口,不太想让陈纪淮看到,“……我没事的。”
她哭红的杏眼泛着薄薄一层水光,撞进陈纪淮的眼睛里,让人心头一颤。
陈纪淮不容置疑地叩着她纤细的手腕,红肿的小月牙有的已经连成一片,显得斑驳。
他拆开药膏,指腹打圈,小心地涂在宋穗岁手背上。
“什么时候开始的?”他问。
宋穗岁低着头,眉眼打蔫,迟疑后才说,“……挺久了。不过我只是偶尔才会这样的。”
陈纪淮涂完最后一个小月牙,把热敷袋捂在上面,“压力大的时候才会?还是害怕的时候?”
他发现宋穗岁好像对某些方面很敏感。
比如,走没人的巷子,会格外怕黑,怕身后人的脚步声;还有这次,她对网上的那些声音显得崩溃,而这种害怕不像是因为第一次经历网暴,不知所措产生的,更像是对网暴这件事应激,是一种抗拒面对的崩溃。
宋穗岁没再回答。
她安静地盯着陈纪淮替她处理伤口。
沉默片刻,陈纪淮揉了揉她的头发,“不想说也没关系。”
“只是下一次不要再这样伤害自己了,好不好?”
陈纪淮语气温和,没有一丝责怪和疑惑,也没有刨根问底,这让宋穗岁松了口气。
宋穗岁往前倾了倾,额头在陈纪淮胸口撞了两下。
“估计有一丢丢难。”她说得诚实,这种日积月累养成的习惯,确实不是说改就能改掉的。
“……”
小姑娘可怜巴巴的模样让人心软,陈纪淮无可奈何地叹口气。
他想了个办法,“那我监督你?发现一次,两张数学卷子?”
“!!!”
饶是宋穗岁这会情绪还低沉,也不禁心里窜起一股小火苗。
“陈纪淮,这种零下三十七度的话,你是怎么忍心说出来的!”
“我还难过着呢!”
“你好冷漠!”
她气鼓鼓地又拿额头撞了撞陈纪淮的胸口,脸上的愁雾倒是淡了些。
看宋穗岁恢复了些活力,陈纪淮才笑了笑。
—
回到奶茶店,李杉杉也刚刚到。
她一见到宋穗岁,迫不及待地跑过来把人抱住,嘴里还恶狠狠地骂道,“我就说魏越是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