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桐几乎想着要不要联系校医时,陈纪淮和任陆然朝她们跑来。
他俩在同一个考场,任陆然收到周桐发来的消息立即拉着陈纪淮赶了过来。周桐在微信上没有过多解释,只甩了张热搜截图告诉任陆然出事了。
任陆然推了推滑落到鼻尖的眼镜,他担忧地问,“到底怎么回事?”
在周桐解释时,陈纪淮眼里只能看到宋穗岁。
小姑娘蹲在角落里,小小一只,像沉默而发抖的困兽。比之前在巷子里见到她的那个样子还要惹人心疼。
心口仿佛被千斤鼎狠狠碾压,陈纪淮连呼吸都变得很轻,生怕吓到她。他走到宋穗岁面前单膝跪了下来,然后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温柔中带着令人不禁依靠的安全感。
让宋穗岁缓缓埋进他的肩膀,陈纪淮轻声安慰,“别怕,妹妹。没事了。”
许是陈纪淮身上熟悉的烛火香,宋穗岁渐渐稳定下来,她的身体不再颤抖,终于肯把已经干涩到极致的眼睛从手机屏幕上挪走。
盯着陈纪淮的脸,她眨眨眼,泪水顺着脸颊落下。宋穗岁揪紧他的衣服,满脸委屈,“……我没抄袭。”
如果说刚才心口是被千斤鼎碾过,那现在则是像被锋利的刀子划出一道道口子,陈纪淮感到无比酸涩。
她就怎么不相信他?
一开口竟然只想着和他解释。
又气又心疼,陈纪淮小心擦拭宋穗岁脸上的泪水,“我当然知道。”
他顿了顿,“也只有你才会画我。”
宋穗岁听他这么一说,已经止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这次更多的是因为被气的。
除了网上的那些评论让她产生应激反应之外,令她最气愤的是她不明白魏越怎么可以把别人的心血理所当然地变成自己的作品,还颠倒黑白、倒打一耙?
宋穗岁在《春日青》上倾注许多心血和期待,画上的每一个场景都是她珍藏的回忆,每一笔无不精雕细琢,没有人比她更加明白这些画的含义。
而封面的这一张初见,更是故事的开始,是这一场盎然春季的序章。
魏越竟然连这些也要抄袭?
还私自改变立意,将于她而言视若珍宝的作品在他的画里变得无关紧要。
宋穗岁感到深深的气愤和无奈,“他怎么这样啊?营销号都没他能复制粘贴,还恶人先告状,说我抄他……”
“我好气啊……”
宋穗岁缓过刚才的难受劲,漂亮的小脸上耷拉着,眼睛通红一片,越说越生气,气极了又止不住想要哭。
宋穗岁觉得自己此时无比狼狈,她努力想要控制住情绪,便用掐手背的老办法。
两只手藏于衣服褶皱里,使劲地在手背掐出小月牙,密密麻麻的钝痛让她稍稍醒神。
可只要一对上陈纪淮的眼神,就又忍不住地泛起委屈。
其实,如果放她一个人独处,她不会这么失态,会很快地平复好心情。但,越是难过时被人妥帖地安慰,就越忍不住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