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宜想想都心疼。
“我们一直以来为她做的这些事,真的对吗?”裴宜质问宋誉端,也在质问自己。
家里这三组花的状态,都是宋穗岁故意调制的。
“草莓”是为了隐喻密不透风的保护,“芒果”是为了隐喻过度倾注的爱,说得直白点,这其实都是指向宋誉端和裴宜的控诉。
这两年,送宋穗岁去严医生诊疗时,明里暗里严医生都会提醒他们,现在的教育模式有很大问题。
但他们俩始终不愿意直面现实。
因为穗岁确实被养的很好,这些年也没有因为他们的管控而多说过什么,这让他们产生错觉,以为这样就是可行的。
可其实,宋穗岁心里是有过挣扎的?
她甚至不敢直接对他们说出这些,只敢用这种方式来隐晦提醒。
裴宜心口哽塞。她不再是白日里出没写字楼的女强人,褪去所有光环,她只是一个心疼女儿的母亲。
“穗岁她也只是想自己有个独立的空间罢了……”她努力地寻找解释,快速在心里做评估,“其实,这段距离也不远,附近一公里就是派出所,她把手表戴好的情况下,我认为是可行的。”
宋誉端:“……”
“张叔接送得不好吗?不然换人。”
裴宜无奈,刚刚她其实是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找到理由说服自己后,反倒变得从容。
在她的理解里,答应宋穗岁这个请求,并不会影响到什么。女儿的安全也依旧在他们可预料的范围内。既然这样,不如让女儿开心。
“你别一惊一乍,出什么事都想换人。换人能解决问题的话,给穗岁转画室的时候就不会闹得那么难看了。”裴宜点醒他,“不能再让穗岁伤心了。”
“反正当初选定学校的时候,就已经调查过附近安保条件没有问题。只让她自己走这一小段距离就能开心的话,何乐不为?正好哄她别再为之前请私教的事情伤心了。”
裴宜再次和宋誉端强调这个事实。
宋誉端沉默。
他也怕宋穗岁还在伤心。
躲去阳台吸了根烟后,他再次回到卧室和裴宜又聊了聊,才松口答应。只不过,他们说好了前提,如果出现任何风险预警,就立马停止。
第二天,宋誉端和裴宜特意多留一段时间,陪着宋穗岁吃了顿早饭。他们态度和往常一样有说有笑,但对于宋穗岁的那本画册却只字未提。
爸爸妈妈难道没有看到吗?
不会吧?我可是故意放到床头最显眼的位置了。
怎么不说话呢?
……
宋穗岁按捺心情,脑袋里思绪纷飞。
要不再委婉提示一下?
直到一顿饭吃完,宋穗岁都没等到她想听到的。反而,宋誉端和裴宜像没事人一样准备出门上班。
“爸爸,我……”她刚张口,就被宋誉端打断。
“晚课结束,自己去画室,可以吗?张叔要送我去隔壁市开会。”宋誉端轻描淡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