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断电话后,阮小柔盯著感冒冲剂沉淀的褐色药渣有些发愣。
她怎么就心软了呢?
阮小柔嘆了口气,走出了房屋。
看见顾沉舟还没有起,最终还是撕下一张便签纸,潦草地写下“去见傅天天,放心”几个字贴在冰箱上。
她轻手轻脚地关上门,雨后的空气里还带著潮湿的草木香。
由於车子被扣,於是阮小柔只能打车。
等计程车在学校门口停下时,操场上已经热闹非凡。
彩旗飘扬,孩子们的欢呼声此起彼伏。
她站在人群边缘,目光扫视著,很快就在角落里发现了傅天天——他一个人坐在小板凳上,抱著膝盖,眼睛红红的,显然刚哭过。
“天天!”她忍不住喊出声。
傅天天猛地抬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妈妈!”
男孩跳起来,跌跌撞撞地朝她跑来,一头扎进她怀里,小小的手臂紧紧搂住她的腰。
阮小柔被他撞得微微踉蹌,下意识地回抱住他,鼻尖縈绕著孩子身上淡淡的小狗味。
“妈妈,你真的来了!”傅天天仰著脸,眼睛湿漉漉的,“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阮小柔喉咙发紧,轻轻揉了揉他的头髮。
“妈妈答应你了,怎么会不来?”
“妈妈,我待会儿要扔铅球!”傅天天拉著她的手,兴奋地说,“老师说我力气可大了!所以就算生病刚好也没问题。”
阮小柔笑了笑,跟著他走向比赛场地。
她站在场边,看著傅天天笨拙地抓起铅球,小脸憋得通红,用力一推——铅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在不远处的沙坑里。
“铜牌!”裁判宣布。
傅天天欢呼著跑回来,把奖牌塞进她手里。
“妈妈,送给你!送给最爱我的妈妈!但是我还有一个更好的礼物,要送给你。”
阮小柔眼眶发热,忽然就有些后悔了。
其实她也没有必要那么绝情,不是吗?
孩子其实、
正想说什么,阮小柔余光却突然瞥见操场入口处站著一个熟悉的身影。
——高大的身形,狂狷不羈的面庞,如同鹤立鸡群般
是傅景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