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他那个痴儿,唉。。。
“护国公还真是教子有方。”卫衡声音冷得人寒毛直竖,视线居高临下落在他身上时,安景和竟倏地觉得体中血液都要逆流。
几年前翰林院林掌修之死,尚历历在目。他声音有些抖,虽说在官职级别上卫衡并不比他高出多少,可这是毕竟是他儿子不得理。
于是他背脊微弯,连连赔礼,“老臣。。。还请大司马恕罪。”
“父亲。”安礼弘被瓷器碎片划伤手,鲜血汩汩而流,“您何必对他如此。。。”
“逆子,你给我闭嘴。”安景和一口气上涌到脑门,呵斥的声音发抖。
姜采盈此时张嘴,死死地咬住卫衡的肩膀。他脸色冷得难看,却不吭一声,只对着安景和警告,“若下次令郎再如此。。。”
安景和忙不迭垂首,“请大司马放心,我一定好好管教犬子,绝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父亲!”
望着他们二人裙踞翻飞离开的背影,安礼弘再欲去追,面前却出现了一张脸。
安景和脸色骇得吓人,堵在他面前,“逆子,你若再敢向前一步,我就撞死在你面前。”他几乎快老泪纵横,声音沙哑,“你还嫌不够丢人吗?”
安礼弘心中一沉,手心攥紧,只能咬着牙目送他二人在月色中越走越远。
烛光之下,祠堂之中。
鞭梢撕开皮肉,一下又一下,“啪”地绽开血花,如裂帛般清脆又沉闷。
安礼弘背脊崩得笔直,被血黏住的碎布随喘息起伏,月白中衣印出道道血痕,在月色下触目惊心。
许管家额间生汗,不忍别过头去,“老爷,再打下去少爷会受不住的。”
“让他打。”安礼弘胸中憋着一口气,说话时,齿关隐隐渗出血丝。
“逆子,逆子!看为父今日不打死你!”安景和气不过,从管家手中夺过藤鞭,又重重地抽在安礼弘身上。
“啪”地声音,一下又一下刺激着耳膜。
安礼弘被打得青筋暴露,最后整个人蜷缩地上。青石板不平的凹面,渐渐凝着一层薄薄的血水。
许管家老泪纵横,跪在地上求他不要再打,又冒死挡在安礼弘身上,结结实实地也挨了一鞭子。
顷刻间,疼得他满地打滚。
“你们!”安景和气得发晕,将鞭子重重地甩在地上。他眼白向上翻涌,一只手撑着后颈,接着向后踉跄几步,整个人直直地向后倒去。
“父亲!”
安礼弘惊慌失措,忍着剧痛爬起身来,在安景和倒地之前用后背接住他。
伤口被用力挤压之后,剧痛无比。他疼得脸色苍白,却还是咬牙,“许管家,快去把大夫请回来。”
整个安家上上下下手忙脚乱,忙活到天光快明,安景和才悠悠转醒,“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