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衡见她异状,眸色幽黑,“看来,是药起作用了。”
姜采盈登时警铃大作,她指着卫衡,连指尖都是颤抖的。
不是吧。
卫衡竟然真的给她下毒?
只听他缓缓道:“此药名为芝阳丹,比你先前服用的护心丹药效更强,一旦服用,经脉生热能令人体暖安康,但是。。。”
“此药一经停,你体内经脉火气乱冲,顷刻间你会暴毙而亡,即便是大罗神仙,也难多留你一个时辰。”
室内空气凝滞,马车外传来声响,“停。”
原来他们已经到了入宫的第一道围门,巡防的官兵在例行检查。可不到片刻,外头便传来一声厉斥,“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谁的车驾?”
“大司马恕罪,新调的手下实在不懂事。”
“还不放行。。。”
车帘随着马车的颠簸,飞快地卷起一角春色,又迅速落下。乌泱泱的嘈杂声渐渐远去,马蹄踏在肃静的甬道内,声音更加清脆。
果然。
姜采盈冷汗涔涔,她不该放松警惕的。
“你究竟想做什么?”
卫衡眸光突然发狠,“昌宁,你不要以为本王不知道,你与安礼弘的密谋是作何打算?不论是淮西侯府,还是护国公府都只是陛下用来对付我的棋子。”
姜采盈神色短暂凝滞一下,很快恢复如常。
姜采盈迎面对上他沉沉的目光,“是又如何?卫衡,你如今把持朝政,令陛下受天下人耻笑,你敢说你不曾包藏祸心?”
纵然淮西李氏狼子野心,可他卫衡就是什么好人么?父皇信任他,临终托孤,可他呢?恩将仇报,这些年来在朝中不断铲除异己,培植自己的势力。转眼十年,物是人非,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好,实在是好。”卫衡拍掌笑起来。
下一秒,脸色变得阴沉至极,“既然如此,那夜你又何必假惺惺。。。”
他的话越说越低,最后消散在无尽的阴暗中。
“那是因为本公主还不知道你真的狠毒至极,狠毒到明目张胆给本公主下毒。早知如此,我纵是死在那个雨夜,也不会拦下你,提醒你灵泽县的异状。”
姜采盈恶语相向,“你这几日不在京城,定是亲自去了灵泽县查探出什么了吧。”
卫衡眼里的愠色渐浓,嘴角却扬起一个漠然的弧度,“不错。”
他神色冷峻,薄唇抿成一条线,“既然他们想取本王的命,那本王就奉陪到底。不过此等好戏,若是少了公主作陪,也未免了然无趣了些。”
这便是他当街掳走她,对她下毒的理由。
他需要一个人质。
姜采盈眼中连一点光都黯淡了,她冷笑道:“你以为,挟持了本公主,灵山县上就能令淮西侯的人马投鼠忌器么?”
她内心一片死寂,沉痛的记忆突然之间涌来。
他们可是,为了一己私利屠尽宫门,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啊,怎会因为她便放过卫衡?
卫衡闻言,有些戏谑,他扯了扯嘴角,“看来公主殿下与淮西世子之情,并非如传言那般坚如磐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