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的画工,实在令人赞叹。年幼时,他的笔触还未曾向这般得天独厚,就已经将她画得极美。。。
以他如今画神凿骨之功力,再加之他下笔时刻意描摹,想必旁人一见便能发现端倪。。。
她转身欲走,刘实秋在后下意识迈出一步去追。
“华辛,当初是我的错,我不该为了功名,一时鬼迷心窍丢下你和孩子,只求你能让我见上孩子一面。。。”
“够了。”华夫人立马厉色,语气冷峻地如深冬寒冰,但胸腔却止不住上下起伏。
“好好好,我不说也不见了,你别再恼。。。答应你的事,我一定办到。”刘实秋无比悔恨,又恐华辛再与她翻脸。
辛夫人捂着胸膛,费劲全力才能将脑中痛苦的痕迹抹去些,“此事你若敢向外人泄露半分,往后你绝无可能再见到我。”
“你放心,我纵是死也绝不出卖你。”
许是‘死’这个字眼触动了华夫人,她声音弱下几分,最后轻飘飘地落下一句话,“你。。。好自为之。”
她抛下这句话,便利落地拢好薄袄子的带子,大踏步地往马车相反的方向去。
“隽如。。。”刚迈出的步子,悬落在空中。
刘实秋心里知道,这两幅画一旦被公之于众,等待他的必是无解的死局。可华辛之请,他纵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于是他不再追上去,只是眼睁睁地看着那道决绝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日暮的拐角巷子中。。。
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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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陵都城某处不起眼的酒肆二楼。
“公子,这边请。侯爷已经在此等候您多时了。”
被称作‘公子’的束衣蓝带,黑发高簪。一身亚白色紧身长袍,剑眉星目,只不过眼下的两道乌青,将他清俊之姿减弱了几分。
此处是淮西侯李氏在京城秘密购置的地产,由淮西侯安插在京的人开起酒肆,暗中探听京城动态。
“有劳了。”他向老板娘抱拳行礼,推门进屋。
屋内陈设一如往常,几副山水居画摆设在进门右侧,衬得整间屋子简单雅致,别有一番意趣。
李漠越过屏风,拿起桌上的玉山云砚台,轻轻向左转动,背后的书架便缓缓移开,露出里面的别有洞天。
暗道不长,却有些蜿蜒。走过几个壁灯后,一方宽阔的小天地映入眼帘。
“父亲。”李漠有些忐忑,向他行礼。
“啪”地一声,淮西侯令城转过身来,劈头盖脸地打来一巴掌。寂静的室内,那清脆的响声渐渐回响着。
李漠赶紧下跪。
“逆子,为父初到京城,便听到城中如此污言秽语。”
“父亲,是孩儿错了。”
“你错哪儿了?”
李漠咽了咽口水,“孩儿不该。。。不该听那画师怂恿,留下画像惹宫人猜疑。”
“错!”淮西侯怒斥,“一幅画而已,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此事明显是有人有备而来,那灵秀阁的画师是什么来头?他的幕后主使又是谁,这几日你可查出来半点?”
李漠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