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图钧贴过来,他小心翼翼地在年方杰腰间圈拢双手,好像稍微大力一点,年方杰就会像水雾一般消失。
“你怎么又哭了?”耳畔传来那个熟悉的声音,倪图钧贴着他的脸,声音哑哑的。
“你不也是。”年方杰哽着嗓子,身上抖着,也不知道是冷还是哭。
几声轻笑伴着未散尽的酒气,落在他锁骨上。
“明天隐形眼镜又戴不上了。”倪图钧像是自言自语。
那副框架眼镜早就像常驻嘉宾一样出现在他床头,直到今天年方杰才明白,曾经不喜欢眼镜的倪图钧为什么改变了喜好。
“傻瓜,傻瓜……”年方杰控制不住地骂了两句,把脸颊紧紧贴在他额头上,贴到脸都变形。
“我…可以亲你吗?”倪图钧低声问,灼热的唇瓣已经擦到了年方杰脸上。
没人说过原谅。
但也没人说过分手。
“问什么问啊,醉的不是你吗?”年方杰勾住他的脖子把他按向自己。
从上一次到现在过了多久了?两个月,三个月?如果问倪图钧他可能能说出确切的天数来。
可是年方杰现在没空问,他的世界普通在海上颠簸,巨浪正摇曳着他,让他晕眩。
就把它当成一个梦吧。
那个个无尽悠长的夏日里,蝉鸣声中,他本以为可以无止尽的,永远持续下去的梦。
像其他梦的结束时一样,年方杰仰起头,叫着tj的名字。
“tj……”
在那个夏天,那张四柱架子床,沙发,地板,飘窗,还有这张床上,一遍又一遍重复的,只属于他和tj的美梦。
雨滴落在他脸上,带着夏日残存的余热。
年方杰睁开眼,看着倪图钧的眼里涌出的,那场没有完结的夏日暴雨。
“现在……只有你了……”
他断断续续地说着,俯下身埋进年方杰的枕头里。
“叫我tj的人…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了……”
破碎的声音从布料里零星的传出,年方杰拉过被子,把两个人一起包裹起来。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极其残忍的事。分开和争吵不可避免,但原本他可以在tj最脆弱的时候陪在他身边。
他想说我在,没事,可他说不出口。只能和他一起抽噎着哭了一会。
直到tj从抽泣中缓过来,他翻身下来,就这样抓着小杰的手,枕着他的枕头,闭上眼睛,蜷缩着裹在被子里。
“像做梦,”他轻声嗫嚅,竟然带了点笑,“我接到雅钧电话的那晚,好希望做一个这样的梦。”
“梦这东西,你特别希望的时候,反而做不成。”小杰把他粘在脸上的头发满满拨到脑后,摸了摸他额头的那条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