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楚弃厄了然,抬手便看见食指上多了一个伤口,是注射器。
发烧,疼痛,还有呕血。
全是因为载叁的虫子。
这段时间唯一可以近身楚弃厄的,只有躲在暗处的师灵衣。
也只有他知道如何把毒血清除。
他甚至知道,怎么把毒血注入体内,而不被自己的血消化。
冷,几乎笼罩了楚弃厄全身。
冷得他彻骨。
蜷了下指骨,但没有力气。
他的眼睛一片模糊,快要看不清眼前。
大抵是很久之前经历过这样的事,楚弃厄记不清了。
他只记得自己的十岁生日,是在祭坛上度过的。
那时。
他身边躺着的,是被割下头颅的父亲。
他也是像此刻那样,眼前一阵阵黑晕,凉意从背脊突升,他站在祭坛上,望着周围的人。
直到失去意识。
牢房内最后一丝烛火,彻底消亡。
楚弃厄好像做了一个梦。
尸骸遍地的楚家。
他站在原地,听见被染红鲜血的铃铛响了,看见天边出了夕阳,撒在地面的了无生机的尸骨上。
手腕的疼痛令他迈不动一步。
他只能怔怔地抬起手,满是杀戮的血迹。
楚家,仅剩他一人。
忽而,太阳被月亮取代。
高挂天空却逐渐逼近楚弃厄。
楚弃厄耳边忽而想起那句话——
当月亮降临是,你将痛不欲生。
他坠进黑暗。
从此,永无赎罪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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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水落在楚弃厄的唇上,温的,热的。
睫毛颤了颤,耳边听见何羽桃的声音,“醒了醒了,应该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