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万握拳,下定决心。
*
陈令藻从满是酒气的屋子中出来,被拥入月色与微风的怀抱。
他对这里有种陌生的熟悉,小时候,越睢奶奶还在世时,他跟越睢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
后来因为英哥的事,宋女士骂了越老爷子一顿,他和越睢都有段时间没来了。
不过这里变化不大,最重要的是还有越奶奶喜欢的花。
正中间是一个大花坛,四周的张牙舞爪的花被栅栏围成一丛丛,更远一些有个小凉亭,依水而傍。
地面铺了一层细细的石子,陈令藻踩上去,鞋底压出咔噌咔噌的轻微摩擦声。转过右侧一大丛花和一些灌木丛,一座吊椅染上月光,静静矗立着。
陈令藻走近。吊椅很干净,泛着银光。
陈令藻在椅子表面抹了一把,手指依旧干干净净,拍拍手,坐了下来。
他向后倚,脚掌一蹬,吊椅嘎吱嘎吱晃起来。
微风拂面,陈令藻舒服得快要睡着。
在这种极度舒适的状态下,他眼前晃过几个画面。他好像……曾经在这个地方坐过。然后发生了什么事呢?
他的手缓缓摸上吊椅的扶手,用指腹摩挲它光滑的表面,歪头思考。
当时他坐在这里,抱着一只老猫,晃着吊椅,然后……
身后传来细微的响动,陈令藻回头。
天边云层吞噬月色,近处的灯散发圆润的、如同月亮的微光,眼前突然出现一支玫瑰花。
吊椅停止摇摆。
越睢。
陈令藻的目光定在面前人的脸上。
他想起来了,然后,他看到了越睢和一支玫瑰花。就先现在一样。
小小的越睢举着玫瑰:“玫瑰花,送给你!”
大大的越睢举着玫瑰:“玫瑰花,送给你~”
时间是一层薄薄的屏障,面前的脸与记忆中的脸重合。
陈令藻沉默瞧着他。
越睢轻咳一声,也沉下脸,瞧着很是正经,“陈令藻,我是来道歉的。”
“我不应该不经你允许就动你的衬衫夹,更不应该用衬衫夹的松紧带打疼你——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了,好像有鬼上我身了,或者是我的手有自主意识了,它自动就那么做了。”
“我真的是不应该,我罪大恶极,我应该被千刀万——”
小腿猛地被脚尖一踢,越睢痛呼一声,单脚站立抱住自己的腿,痛苦面具。
不吉利的话被打断,陈令藻蹙眉:“话不能乱说。”
说完他仔细观察一下越睢的表情,确定他就是装的疼痛万分的样子,点点头,向后一倚,一副主人翁的姿态,姿势随意,“你继续说。”
“……”
伪装被看穿,装可怜博同情的套路失败,越睢悻悻放下腿,立正,真诚朗诵打好的腹稿:
“我应该在玩你的衬衫夹之前提前跟你说一声,让你有个准备。”
这是什么话?!
陈令藻眉毛一竖,刚想好好和越睢讲讲道理,就见他猛地伏身,人高马大的人蹲下也是一大块,却动作轻缓地给他捶腿,用最横的语气说最怂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