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从荒芜寂寥的时间边缘传来其他人的声音,唤回陈令藻的神志。
陈令藻冷脸将人推开。
越睢也不恼,似一只餍足的大狗,吃饱了,肚溜儿圆,缓慢起身溜一圈,举手投足都显示出悠闲与惬意,轻倚在车边,心情颇佳而云淡风轻地与喂他吃东西的人告别。
似乎完全没有刚才的分离焦虑,突然就把离别看得像一阵微风那样轻盈,轻而易得就能说出口。
“拜拜~”越睢最后捏捏陈令藻的脸颊肉,“我很快就去。等我。”
交谈的声音逐渐在两人周围显现,越来越大,覆盖了二人对视之间的古怪氛围,把怪异的寂静像镜面一样拍碎,流光溢彩,噼里啪啦地洒落一地。
汽车引擎启动,陈令藻坐在车内,看向立在越爸和方女士旁边的越睢。
越睢含笑,挑挑眉,挥手同陈令藻告别。
陈令藻笑着和三人挥手,景物移动后,目视前方。
你不是喜欢摸耳朵吗?
越家老宅。
越老爷子八十大寿,办得热闹。
陈令藻他们到的不算早,路上去取了带给越老爷子的寿礼,就晚了些。
陈令藻下车,眯眼远眺。
远处的天空已经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烟灰色,今日太阳的余晖挣扎着散发最后一丝光辉,浸染天边的云,纵然依旧夺目,却已不如他身侧建筑中的灯火明亮了。
微风滑过树梢,卷起陈令藻的发丝。
他莫名有些怅然。
不过黄昏总是会让人生出倦怠的心理。
陈令藻正要收回目光,跟上陈令荀进门,小腿肚猛地被温热的东西顶了一下,随即耳中传入几声嘹亮的“汪汪”。
陈令藻下意识低头,眼底撞进一片雪白。
一双亮晶晶的豆豆眼兴奋、热烈地盯着陈令藻,发现自己吸引了两脚兽的注意力后,害羞似的低低头,咧着嘴,突出舌头,用鼻子顶顶两脚兽的腿,再一鼓作气蹭上自己的嘴筒子,一直蹭到自己的耳朵,把打理顺滑的毛蹭乱,喉中哼哼唧唧。
“雪球!”陈令藻惊喜蹲下,捧住萨摩耶的脸,声音都雀跃着,好像要飞起来似的,“你在这里!好久不见,我好想你啊~”
雪球哼唧着,两只前脚搭上陈令藻的膝盖,用凉而温热湿润的鼻尖顶顶陈令藻的脸颊,嗅来嗅去。
陈令藻美得要昏过去了。
他笑着,想不顾形象直接把小狗抱到怀里,整个脸都在它的毛里蹭来蹭去,狠狠吸上几大口。
陈令藻谨慎地四处望一下,按捺住内心的冲动,帮小狗把蓝色的小领结码整齐,“今天真帅啊!”
手趁机挼了几把小狗粉色的耳朵。
陈令藻如愿闭眼。
好美妙的手感。
什么怅然都不见了。
小狗蹲坐在他面前,乖乖让两脚兽摸自己的耳朵。
陈令藻心都要化了。
一人一狗互动正欢时,旁边又蹲下一人,不由分说抓着陈令藻的手,放到自己耳朵上。
“……”
陈令藻下意识要把手抽出来,却被对方牢牢箍在对方耳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