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无法解释清前因后果,这与狡辩无异,他对自己愤怒,也希望温颂愤怒。
温颂翻了翻账本,良久才反应过来。
“被院长扣下了吗?”
周宴之沉默须臾,“我已经去找过他了,小颂,我也有责任,我应该多关心你一些,我——”
“他把钱退给先生了吗?”温颂语气焦急,他显然更关心这个。
“我找了律师,会追究他的法律责任。”
温颂松了口气,“那就好,一定要狠狠惩罚他,这和骗先生的钱有什么区别!”
他的反应和周宴之预想的不太一样。
他似乎总不太在意自己的情绪,
注意到周宴之眉头紧锁,他试探着伸出手,用指尖碰了碰那处褶皱,温声安慰:“先生不要自责,因为先生,我顺利地长大了。”
“吃了那么多苦,还叫顺利吗?”
“没有吃苦。”温颂反驳。
“小小年纪就要照顾弟弟妹妹。”
“我一点都不觉得辛苦,我从小就和他们生活在一起,心甘情愿照顾他们,我可以做很多事情,我——”
“可是我舍不得。”
温颂顿住。
“我舍不得,宝贝。”
周宴之缓缓俯身,圈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肚子上方。
温颂已经习惯了仰望周宴之,他从未想过有一天周宴之会这样倚靠在他的怀里。
心跳震耳欲聋,他甚至没注意到那声“宝贝”,只顾着屏住呼吸,僵直了身体一动不动,半晌才想起来,伸手摸一摸先生的头发。
“先生。”
他忽然意识到,原来无所不能的先生也有脆弱的时候,为了他。
周宴之联系了业内知名律师。
检举、报案、起诉,流程一步不落,他势必要让杨凯付出代价。
只是在律师建议他向媒体曝光这件事上,他选择拒绝,“我不想我爱人遭受非议。”
他将这件事告诉了父母,周逢清和邱悯心都很惊讶,邱悯心更是垂泪良久。
“我还以为那孩子……”邱悯心自责不已,“我以为他不懂感恩,总对他不冷不热的。”
她对周宴之说:“我去买点东西,你中午把小颂带回家吃饭吧。”
“不用了,他最近在忙比赛,对资助的事闭口不谈,可能是怕我愧疚,您别去打扰他了,他每次来家里都要紧张一整天。”
邱悯心更是收不住泪。
周逢清在一旁开了口:“资助款的事,你要好好处理。”
“我会的。”
“小颂的几个朋友都是什么情况?有什么我和你妈妈能帮忙的?”
“都是残疾孩子。”周宴之说了情况,叹气道:“要是能帮,我早就帮了,几个孩子都很有骨气,和温颂一样,用我一分钱都要记在心里的。对待这几个孩子,给钱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