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什么人,我需要事实。我在你们面前可以是不配知道事实的局外人,但他的亲哥够格知道实情。”
“他们……是意大利的黑手党,和岚交情不错。”
怒气只存在了一个呼吸的时间。今井央意识到自己没有必要对一个意识不清的病人生气。他闭上眼,再睁开,把多余的情绪从心头扫落。
“这只狐狸,和那个男人的‘龙’是一种性质的东西?”
条野采菊点头,承认今井央的话没错。
绕过满地的狼藉和焦黑,今井央从病床另一边走近,语气尽可能做到了自己最心平气和的程度。
“我派人调查了你。这算是我作为他的堂兄的责任。希望你能理解。”
理解不了就算了,反正他已经做了。
让他在岚深陷泥沼之时冷眼旁观,他做不到。岚身上是有让他不满意的缺点,但有毛病是人之常情。完美的人是不存在于现实的,只会出现在小说电影里,就像他知道在很多人眼里他是个脾气超烂的家伙。他脾气再糟糕,难道阻碍他做事了吗?逼他发脾气的人才是真正的路障。
不仅是眼前的人,调查的对象包括很多组织和机构。手段也丰富,合法的以及并不那么合法的,他来者不拒。
事到如今,他和秀也都不愿意再在这些事上保持放任态度。他们从不畏惧和什么人针锋相对,但可笑的是,他要求研究所利用自己拥有的技术进行实际上的非法调查时……被绝大多数对象判定为了“友好”信号,以至于直接接通了通讯,对方还向研究所方的研究员问好。
他无话可说。
研究员不敢把这种离谱情况一五一十地向他回复。笨蛋堂弟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拿研究所干过什么,不必多问。
看到眼前的男人没有表露其他情绪,他便继续说了下去。
“‘条野采菊’这个名字,是你的真名吗。”
六月中旬,他从秀也和爱花口中听到过岚出门旅行的事。
“那时候,岚身边的同行者就是你,对吗。”
“是我。”
“你在酒店留的不是‘条野采菊’这个名字,而是另一个假名。我们能理解这是你作为军警保护自己的方式。”
但为什么连“条野采菊”这个名字都半真半假的。
也就仗着伤害到岚的家伙是身份不明的异能力者,秀也不方便做什么了。本该睚眦必报的,他们都一样。
但他的本意也不是为难面前这个……正在给岚剥水果糖包装纸的人。
“别人的看法的确不重要。只要他知道真实的你,他的兄姐就不会对你有任何意见。”
秀也和爱花对笨蛋弟弟实际上称得起一句“溺爱”。只要岚没真的像笨蛋一样被骗得团团转,谁管他是军警还是黑手党,在那两个人眼里是没本质区别的。
2。
今井央点头就等同于家属同意转院。
虽然这个“转院”看起来怪怪的。
听着电话那头的人陷入沉默,他催促道,“赶紧说点什么,然后挂电话。我还得把这件事告诉赤司。”
赤司征十郎和秀也一样,不能随便从自己的位置离开。一举一动都有可能被关注到的人,还真是让人同情。
“你纠结也没办法。”
他亲眼见识了意识不清的岚杀伤力有多大。但凡换个医院,那一屋被破坏设备的赔偿款,他得当场写好支票医院才会放人……也不对,如果别的医院接收这样疯狂的病人,会当场报警。
“岚刚被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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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的地下竟然能修建如此庞大的组织据点,内里设施还相当先进。除却设施里的人不够正常外……一切正常。
大呼小叫的外国男人戴着墨镜,神态夸张地站到他的恋人面前,言辞间的激动掩盖不了其超脱世俗的奇特审美,用意大利语和日语混搭的语句对无法理解其意思的人表示自己的震惊和怜惜。
然后……从匣子里放出一只高高扬起头的开屏孔雀?
他见过的大嗓门杀手剑士罕见地闭上嘴没说话,一脸诧异地绕着只有外表没变的“转院”而来的病人看来看去,到最后也只是狐疑地“啊”了几声。
“路斯利亚是瓦利亚的晴守护者,那是能治疗伤者的晴孔雀。他帮今井了解过许多晴属性死气火炎的信息,二人的关系出人意料得不错。”外表是少年模样的人站在门口,对他解释说。
“瓦利亚”,不正是那个杀手剑士效命的对象。
“是的。瓦利亚是彭格列九代目直属的特殊暗杀部队,就是斯库瓦罗想挖今井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