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会毫不犹豫將她拋弃。
“你瞧,你们才是真真的血脉亲情,你连他们都不信,我又怎会在意那点淡得要死的血缘关係?”
赵嫻静心中最后一点侥倖被谢南笙摧毁。
傅知砚在马车里等候,谢南笙裹胁著寒意走进来,脸色十分沉重。
“回府。”
傅知砚没有多问,握著谢南笙的手,朝外说了一句。
回到竹离轩,踩在铺著地龙的地板上,暖意从足尖向身体蔓延,谢南笙才回过神,侧头看著被傅知砚握住的手。
“阿砚,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傅知砚拉著谢南笙在一旁坐下,抬手给她倒了一杯热茶。
“喝口茶,缓一缓再说。”
谢南笙端起茶浅浅抿了一口,手指捏著茶盏。
“谢鹤鸣並不是全部的事都告诉赵嫻静。”
赵嫻静是母亲,知道自己活不下去,第一念头就是自己的孩子,她可以死,但是她的孩子一定要平安活著。
天子命令大理寺和刑部共同审理此案,太子监督,谢南笙就算有天大的本事,她也不敢在证据上作假。
可是听到谢意水和谢清若会有危险,赵嫻静已经没有思考的能力,所以谢南笙用一封截获的家书誆骗了她,逼著她说了一些谢南笙不知道的事。
其实赵嫻静后面或许会反应过来,可话已经出口,覆水难收。
“她都说了什么?”
“谢鹤鸣暗中帮端王做了不少事,端王谨慎,没留下证据,暗格中的那几封书信往来,是谢鹤鸣最后的保障,我父亲和兄长的死,端王知情,但是他並未插手。”
“赵嫻静说谢鹤鸣有段时间愁眉苦脸,他几次跟她说如果事情暴露,就让她带著一双儿女回老家住一段时间,等风声过去再回来,卖惨博得祖母跟母亲原谅,可几天后,谢鹤鸣喜笑顏开,谢鹤鸣说父亲树敌太多,老天都看不下去,所以派人来帮他,赵嫻静顺道问了句,可谢鹤鸣不肯说。
父亲死的那天上午,赵嫻静去书房给谢鹤鸣送甜汤,无意间听见她跟人在交谈,赵嫻静不敢停留,不过她听到郑家二字。”
傅知砚眼中顏色暗了几许。
“郑家,京中不少官吏姓郑,可能让谢鹤鸣害怕的,恐只有那个郑家。”
谢南笙揪著帕子,她也是想到了郑太师郑家。
郑太师只忠於陛下,郑家掺和了此事,看来郑家的主心骨已经倾向端王。
“郑太师为人刚正,確实容易迷惑旁人。”
傅知砚手指在轮椅把手上轻点,侧头看著谢南笙。
“让太子去查,我们先不要插手。”
谢南笙点头,心里难受得紧,原来有那么多人想要害谢家,谢鹤鸣被人当了刀刃而不自知。
他或许知道,可只要能让父兄消息,他甘之如飴。
赵嫻静说谢鹤鸣亲眼看著他的小娘死在他跟前,那小娘说只有她死了,嫡母才会將谢鹤鸣养在膝下,才会真心相待。
祖母確实真心待谢鹤鸣,可谢鹤鸣心中那颗恨意种子,逐渐生根发芽,他的心早就扭曲。
他不甘心,他怨恨父亲会投胎,怨恨祖母容不下他小娘,怨恨祖母偏心,怨恨父亲的说教,怨恨父亲比他出生早。
总之,他恨父亲和祖母的一切。
秦年推开门走进来,神色不是很好。
“少夫人,谢意水在侧门求见。”
思绪回笼,谢意水回来得倒是比她想像的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