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洪厚道:“皇上把它烧了。”
那就无从得知小册子里写了什么了。
陈圻赏了一袋银锞子给曹洪厚,曹洪厚推辞不受:“奴婢并不为这个,只是不忍殿下无辜蒙冤,还请殿下明鉴。”
陈圻没在勉强,径直出了朱雀门,想去找曹诗妙解释他编造谎言的事,毕竟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能娶曹诗妙,可不能让妙妙觉得他不入流。他的确没想到会弄巧成拙,不但大婚延期了,还威胁到他的太子之位。
他和卢山河等人一路来到曹府,却被告知长城县主已经进宫了。
卢山河看到主人一副恋爱脑加本末倒置的样子,急的不行。
他急切道:“殿下,现在可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我们是不是应该搞清楚皇上因何恼怒于殿下?”
陈圻骑上马,看不出喜怒:“因何?当然是陈均挑拨离间的缘故了!”
卢山河赶紧骑上马跟上,语气更急了:“那殿下就不着急吗?难道我们就被动忍受这一切吗?”
“孤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走吧!”他不紧不慢的说。
“去哪里?”
“去解决问题。”
。。。。。。
且说王书兰特意让人请曹诗妙进宫,就是怕她婚期延后心情不好,结果这个小妮子一进宫就跟她嘻嘻哈哈没个正形,那么愉快的笑脸还是她母亲过世前见过的。
当宫人来回禀说,鸡林的舍轮公揭发“得曹诗妙者得天下”是太子编造出来的谣言时,她也是蛮不在乎,表示早就猜到了。
这是个什么反应?怎么会是这种反应?这不正常吧?
王书兰觉得这简直十分不正常!
妙妙以前可是很喜欢陈圻的,嫁给喜欢的人做妻是每个女子的梦想。爱情不是最迫不及待吗?怎么延迟婚礼她一点都不在乎?
而且陈圻是太子了,退一万步说,就算妙妙现在不喜欢陈圻了,但她总应该重视自己的前途吧?嫁给太子可是每个女子梦寐以求的事情,那现在婚期延后,她最少也应该有患得患失的心情吧?
现在大婚延期,虽然陈世广并没有说取消这桩婚事,她一点都没有患得患失也太不正常了。
而且,陈圻都为了她编造了那样的谣言,这往严重了说,就是欺君之罪,她怎么这么冷血,一点都不为太子担心?
她到底是不是那个喜欢陈圻的曹诗妙?
王书兰喝了一口银耳汤,早就酝酿好了说辞,于是充满担忧的道:“哀家抄了九十九卷佛经,原想择个好日子再去烧给佛祖,如今看来今日就得去同泰寺上香了,今日去烧了这些佛经也让佛祖多多保佑你们。”她叹了口气,接着说,“你又能有什么错,婚事突然延期,这叫什么事儿啊!”
曹诗妙却笑着宽慰道:“我没有关系的,皇阿祖,真的不用担心我。”
王书兰变了变脸色,又瞬间收起颜色,道:“去年我记得你就在抄《楞伽阿跋多罗宝经》,不如今日也带去一并烧给佛祖吧。”
曹诗妙顺口道:“我抄的佛经留在会稽了,来了建康后一直被琐事缠身,也没再继续抄了。”
王书兰皱眉,不对,妙妙最烦抄佛经了,她去年根本就没有抄过《楞伽阿跋多罗宝经》。说起来自从去年再次见到她以后就觉得她性情变了,当时以为是父亲去世对她的打击太大,但是今日王书兰突然才觉得这个妙妙或许不是她的外孙女妙妙?
可是妙妙知道的事情眼前这个人大多也知道,这一点不是易容冒充的人可以做到的。
那究竟是那里不对呢?会不会是自己多心了呢?
王书兰若有所思,接着道:“虽然表面上皇帝只是延迟你和太子的婚期,可哀家怎么觉得皇帝可能已经动了易储的念头?”
曹诗妙这才认真抬眼去看王书兰,她坐在青鸾牡丹团刻紫檀椅上,身上穿了件大红底子五彩折枝菊花刺绣圆领袍,头上戴着镶玉赤金观音分心,簪了金掐玉赤金双头曲凤步摇,头发梳得十分光滑,人很精神。这会儿这位太后正目光炯炯的看着曹诗妙。
那目光将要看透人心,仿佛要看到曹诗妙的灵魂深处。
曹诗妙后背发凉,手心也起了一声汗,但她强装镇定,道:“或许皇上只是考虑到太子事忙,才会临时延迟婚期呢?”
她心乱如麻,不知道王书兰是不是发现了自己的什么破绽?但她更焦虑的是,如果陈圻真的被废,那她嫁给一个废太子将如何生存下去?
这原是她的剧本,怎么会没有一件事情是按照她的构思来的?就算她设置的女主太傻太愚蠢,活该在宫斗中成为炮灰,可陈圻不应该呀!他除了情商低点之外,没有什么是陈均能比的。
到底是什么让剧情崩成这样?是她和宋凝好的穿书吗?还有别的什么原因吗?
她正在如此这般的在心中计较,就听王书兰道:“自从皇帝把你和太子指了婚,你们两个就再也分不开了,你们从此以后永远都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知道的吧?”
曹诗妙想说知道,她虽然不是这个时空的人,但她也知道这个时空的生存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