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口精致的暗纹刺绣,在水渍的侵蚀下,依旧清晰。
“……”盛絮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中暗叫不妙。
这件衣服,她再熟悉不过——前几天宴楚潮回学校参加什么晚宴时穿的那套,据说还是意大利手工定制,价格六位数。
而此刻,它却与她9块9包邮的纯棉内衣紧紧纠缠在一起。
已经是洗衣机的高档模式了。
盛絮一直不理解干洗店是赚谁的钱,干洗什么样的布料。
现在知道了。
“完了……”盛絮心中一阵慌乱,手忙脚乱地去抢救那件西装。
洗衣机发出“滴”的一声,仿佛在无情地嘲笑她的愚蠢。
宴楚潮正坐在沙发上,专注地看着财经报纸,修长的手指轻轻捏着咖啡杯柄。
阳光透过纱帘,在他俊朗的侧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连睫毛都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边,整个人宛如从时尚杂志中走出的模特。
盛絮抱着那团湿漉漉的西装,硬着头皮走了过去:“那个……”
报纸微微下移,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露了出来。
“我……”她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说道,“把你的衣服洗坏了。”
宴楚潮放下报纸,目光落在了她怀里那团皱巴巴的东西上。
沉默。
令人窒息的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盛絮已经脑补出了自己被扫地出门、露宿街头的惨状。
“啪”的一声,宴楚潮将咖啡杯轻轻搁在了茶几上,突然伸手拽过了那件西装。
他抖开衣服,细看了几眼。
盛絮条件反射地后退半步,从口袋里摸出那张皱巴巴的一百块钱:“要不……还是把那位阿姨请回来?还是干洗……”
她梗着脖子,将钞票拍在茶几上,“不用找。”
宴楚潮盯着那张纸币看了两秒,突然笑了起来。
那笑容让盛絮不自然。
“现在它是你的抹布了。”他轻描淡写地说道。
盛絮连忙摇头:“我不要。”
下一秒,她眼睁睁地看着宴楚潮拎起那件价值六位数的西装,毫不犹豫地扔进了垃圾桶。
—
盛絮机械地切着西红柿,脑子里还在不断回放着刚才的画面。
“疯了……”她喃喃自语,“有钱啊,不理解……”
刀锋重重地剁在砧板上,仿佛在发泄着她心中的不满。
可她是好心帮他洗衣服!
“再切下去,番茄块都要变成番茄泥。”一个慵懒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盛絮手一抖,刀刃擦过指尖,一阵刺痛传来。
“嘶!”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鲜红的血珠立刻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