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像是塞了一把粗糙的沙子,干涩得发疼。
她下意识想抬手揉眼睛,却发现手背上扎着输液针,冰凉的药水正顺着透明的管子,缓缓地流进她的血管。
“醒了?”
低沉的男声从左侧传来,带着一丝倦意,像是被深夜的寒风吹过,裹挟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
盛絮猛地转头,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双漆黑带着血丝的眼睛。
宴楚潮懒散地靠在陪护椅上,西装外套皱巴巴地挂在肩头,领带松松垮垮地扯开。
他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漫不经心且圈圈画画。
“宴同学,你……”盛絮的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怎么在这儿?”
“问得好。”宴楚潮掀起眼皮看她,唇角勾起一抹笑容,带着几分危险又迷人的光芒,“我也想知道,我为什么放着合同不谈,跑来给你当司机。”
盛絮一怔,破碎的记忆逐渐回笼——
最后一刻,她只看到促销架上“买一送一”的标签。
“砰!”
她重重栽倒在地,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气。
模糊的意识里,有人紧紧攥着她的手,指节用力到发白,像是要把她的生命都攥在手里。
“盛絮,睁眼!”
“不能睡!盛絮”
那声音又冷又厉,像是裹着冰碴子砸进她混沌的大脑。
她努力想聚焦视线,却只看到一片晃动的黑白人影,和男人紧绷的面容。
“你……怎么……”在这。
她气若游丝,像是被风吹散的蒲公英。
对方沉默了一秒,随后咬牙切齿:“别以为你晕倒就能赖掉给我的答案,做我的女朋友必须长命百岁!”
盛絮回过神来,盯着宴楚潮:“所以……是你送我来医院的?”
“不然呢?”宴楚潮把苹果核精准地投进垃圾桶,动作利落得像是投篮冠军,“等你那个只会说‘快点啊’的店长发现你?还是等你那个之后喊的店员同事来救你?”
盛絮抿了抿唇,没吭声。
病房门被推开,护士拿着记录板走进来:“病人现在可以吃点流食,你把粥热一下,给你对象带了吗?。”
“我不是——”盛絮刚要解释。
宴楚潮已经站起身,接过护士递来的记录板,动作干脆。
宴楚潮拿出去,大概是帮她交钱,很快回来,打开盛絮没有注意到的保温桶。
她愣愣地看着他拧开盖子。
一股焦糊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
盛絮:“……”
宴楚潮:“……”
两人同时沉默了,空气像是被冻结了一般。
保温桶里的“粥”已经看不出原本的形态,黑乎乎的黏在底部。
盛絮缓缓抬头:“你煮的?”
宴楚潮面不改色:“外卖。”
盛絮的目光落在他袖口——那里已经干涸成硬块,像是一颗顽固的“罪证”。
盛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