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夜痕纵有千万般说辞,也被这番话给堵了回去,最后只得由她去。
这件事他因系别不同无法代之,索性就变成给她输送灵力,她在前面消耗,他就在后背渡送。
于是这些日子里,出现在流荒河之上的除了乔黎,还多了个苏夜痕。
荒洲百姓远远看着这一幕,又是掀起了一大波热潮,每日只等他们来,便必有一群人在城墙上朝他们跪拜。
三座大城的坊间,也流传着各种各样有关于他们的佳话,有人歌颂他们的爱情故事,有人赞美他们的心怀天下,更有甚者,将“天神降世,神女汇合。”这一事情记录在册,用以流传后世。
四个月后,寒冬彻底退散,暮春即将来临,流荒河里的水,也彻底成了清澈明净的水蓝色。
这些日子也不知道是受流荒河得变得干净的影响,还是因为春季的到来,河流的两岸都长出了嫩绿色的小草,伴随着一场场春雨过后,荒洲贫瘠了两百年的荒地出现各种各样的绿植破土而出,四处都生机一片……
城里的百姓们庆祝不断,流荒河两岸的城墙上夜夜都燃烧着庆贺的篝火,荒洲之外许多饱受妖兽之灾的人,也在这段时间不断涌入荒洲。
幸在荒洲地大物博,不论多少人都不至于拥挤,是以,雷系新生朝云国扩大了一圈又一圈,这样迅猛的扩张之势,估计用不了多少年,就会将三洲之首的玉琼取而代之。
韧性
这日乔黎站在紫云谷最高的山顶上,心满意足地俯瞰自己的成果。
因为站得够高,所以能看清三座大城的全貌,也能看清横亘之间的流荒河,以及流荒河旁边的无数支脉,这些支脉全都衔接着最中间的大河,像是一片叶子上的经脉分支,远远望去,生机一片。
这些都是她和大家这一起搞出来的成果。
她知道一块荒地一旦有了水源,往后就什么都会有,这些荒洲百姓会开始种植发展农业,紧接着商业,在能保证和平的前提下,他们会彻底摆脱从前那种朝不保夕,被他族凌驾奴役的日子……
想想,竟然还有些高兴。
苏夜痕随意地坐在后边的石头上,笑望着乔黎的背影:“终于忙完了?”
乔黎回身,看向那姿势闲散慵懒的男人,轻轻点头:“嗯。”
苏夜痕唇角弯得肆意:“那你是不是该……”
熟料话还未说完,乔黎就道:“四月份了,因为这流荒河又多耽搁了一个月,我该去云泽了。”
苏夜痕笑意僵在脸上,他倏忽拂袖起身,像是没听清:“……你说什么?”
乔黎有被他的表情笑到,弯着眉眼笑了起来:“虽然托你的福,成功借水灵珠突破了六重天……”
“但水灵韵侧重滋养,想要真正提升战力,还得倚靠冰山上的冰灵韵。”
苏夜痕满眼匪夷所思:“战力?你想要对付谁?阎凛?你想杀谁……”
乔黎何尝不懂他的意思,轻轻摇了摇头:“我不想对付谁,也没有不信任你,我只是希望我自己能够更为强大,这是我的信仰。”
见苏夜痕又冷着个脸,乔黎补充道:“因为你而诞生的信仰。”清风刮过高耸入云的山巅,她的声音柔软而坚定:
“在我修为很低的时候,我总是会很羡慕你,也常常在想,我要是能像你一样就好了,自由不拘,不畏天地。”
苏夜痕心情很差,闻言嗤笑一声:“羡慕我?有什么好羡慕的……”
“我也说不上来具体为什么,但我的确是这样想的。”
乔黎转头见他这副浑身戾气的模样,也习惯了,索性走到他的面前,环住他的脖子,踮脚亲了亲他绷成直线的唇角,撒娇道:“放我去好吗?”
“……”
苏夜痕这下没说话了,沉默良久才冷着脸道:“……不就是云泽?”
乔黎像他肚子里的蛔虫,埋在他的肩头适时提醒:“国不可一日无君,你不能跟着去……”
苏夜痕:“……”
他手摸上她的后脖子,迫使她的脸仰起,似发泄又似不甘地重重落下一吻。
……
流荒河的事情告一段落后,乔黎就收拾东西准备前往云泽仙府,临行前的几日,苏夜痕一刻也不离地守着她,不是在她的手镯上加了些不知名的法器,就是在她身上多添些烙印。
等到临别前夕,又赌气似地消失了。
对此,乔黎:“……”
她是真怀疑,他这两百多年心智就没成长过,看看这行为,跟三岁半的孩子有什么两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