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秒之后,左卷帘手腕上阵阵痛感让他率先清醒,迅速给右卷帘递了一个眼神。
沈竹沥嘴里叼着烟,冷着眼看了下右边,随着右卷帘身形移动,他夹着烟的那只手向同一方向一抬一落,一记手刀毫不留情切中右卷帘的手臂,动作干脆利落。
快到包括右卷帘自己都没看清楚,自己是怎么被撂倒的。
桑枝瞥了一眼躺在地上捂着手腕嗷嗷乱叫的右卷帘,面上情绪淡淡,嘴角却牵起一个不明显的弧度。
她抬眸又看向沈竹沥,男人眸底笑意晕染,好像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被赏赐“腕骨凌迟”大刑的左卷帘,愣神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张口失语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又被沈竹沥眼底倏然凉下来的笑意吓退回去。
前后不到三分钟的时间,两个凶神恶煞的大汉现在像两只垂目等死的大鸵鸟。
沈竹沥薄唇咧了一下,黑眸狭长的眼底这一秒看起来居然有点无辜,“很贵吗?”
贵!
当然贵啊!
这不都“跪”了吗?
一番动静不小,惹眼周围有人向这边看过来,指着地上躺着的人议论纷纷。
沈竹沥抬脚踢了一下地上嗷叫的鸵鸟,“起来。”
他不甚在意地扫了一眼周围看热闹的人,视线挪回哀嚎的人身上,懒声轻责起来,“你看你,叫这么大声音干什么呢?这样别人会以为我打你了,都会过来看热闹。”
“我这个不喜欢热闹,人一多我就紧张。”
“我从小就有多动症,一紧张就想打人,才能舒缓心理压力……”说着他手腕配合地活动了一下,骨节咔哒作响。
嗷叫鸵鸟迅速噤声一声都不敢再嚷嚷,站起来的动作还不利索,态度已经乖得不太像话。
沈竹沥没看他,煞凉的目光又转向左卷帘,歪头冲他勾了勾手指,“我们还去吃饭吗?”
*
成年人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桑枝一个人趴在窗台上听雨的时候经常会想这些,是安琪女士那种独立清醒,还是肖筱涵的笑里藏刀,又或者是桑启航的八面玲珑?
成年人总说他们有烦恼,可是那又怎么样?桑枝从未有一刻不盼望着长大,成年人有烦恼但是也有自由,小孩子连一样都没有。
小时候“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在课本上始终是个不好的词,可是伴着livehouse又炸又摇的bounce背景音,桑枝觉得那是燃烧的青春,那是沸腾的生活,那是不安的灵魂。
东街口没有经济实惠的餐厅,却是出名的酒吧文艺街。延街开满了各种类型的酒吧,其中规模最大最豪的一家就是桑枝她们现在坐的find酒吧。
这家是livehouse酒吧,有专业的hip-hop派对场,超强重低音的节奏直接把氛围感拉满。
桑枝以前从来没有去过这种高节奏快感的地方,她所接触过的所有音乐餐厅顶多放放爵士乐,舒缓得能让人吃着饭打瞌睡。除此之外她去过的能与livehouse音响量勉强搏一搏的是游戏机厅和婚礼现场。
本来她对这种过于热闹的地方没太大兴趣,以前刷过视频看到类似的舞池,乐台,留下的印象无非是乌泱泱一群人,对着一个方向摇头晃脑,尖叫呐喊——是个挺精神病的地方。
但是今天桑枝觉得心里非常烦躁,被堵在胸口的燥意折磨得像快被撕碎了一般。
不发泄一场能死。
所以当叶橘问过来叶青晚上约酒吧狂嗨的场子,她要不要一起去的时候,桑枝想都没想就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