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取出相册,快速从前到后翻了一遍,激动得抱付灵瑶满怀:“爱死你了!帮我谢谢你老板,希望他以后多收到这种好礼!”
付灵瑶被向南希抱得有些措手不及,但还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笑着说:“你喜欢就好。”
她扭头,看到钟云飞满脸羡慕的神情,忍不住解释:“我们女生之间,表达感情的动作确实比较豪放。”
饭后歇了会儿,钟云飞开车送两人回学校。付灵瑶本来就因为缺觉一直打哈欠,吃饱了更是困得要命,上车没一会儿,就在后座睡着了。
钟云飞从后视镜里看到她安静地靠在座椅上,呼吸均匀,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眼神不自觉地柔和下来,车速也放慢了些,生怕颠簸吵醒她。
车停下后,他并没有叫醒她的意思,只是调整了空调温度和出风角度,转过身,假装跟向南希闲聊,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
向南希重重地咳嗽了一声,见他注意力回到自己,才缓缓开口:“她没跟你说吧。她还接了替老板打理空别墅的活,离学校可远了,每天开车两三个小时往返,只能趁中午在车上眯一会儿。你看,把她累成狗了。”
钟云飞担忧地皱眉,眼神闪过心疼:“我想想办法。”
“可别说是我透露的,不然她会怪我多嘴。”
向南希没再说什么,只是低头刷手机,嘴角笑意始终没有褪去。
直到闹钟响起,她拍付灵瑶肩膀:“醒醒,只剩十分钟,上课了。”
付灵瑶懵懂地睁开眼,背上包开门下车,走了几步又回头朝钟云飞告别:“谢谢招待。”
“慢点走,不着急。”钟云飞嘱咐。
向南希扶住她,两人一起往教学楼赶。
下午的课,付灵瑶仿佛置身于一场混沌的梦境,她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耳边似乎有声音在回响,却又像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时断时续,仿佛她正漂浮在半空中,又像是沉入了深邃的海底,声音被无尽的水波淹没,变得模糊不清。
直到下课铃声将她拉回现实,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神志不清。本想在画室多待一会儿,可那种恍惚的感觉让人心慌,于是以最快的速度开车回别墅。
夏炎渊并不在家,只有昨天他盖过的被子还挂在沙发扶手上。付灵瑶把被子收拾回原位,简单洗漱后,给他发了条消息“我先睡了”,然后上床,闭上了眼睛。
水晶灯从四层楼高的天顶垂落而下,缀满数千颗阿尔卑斯山中开采出来的水晶,被以不亚于顶级宝石切工的技艺,一颗颗雕琢。
有了它的照耀,和专业灯光设计师设计的补充光源,大厅每一个角落都恍如白昼,同时保证宾客无论站在哪里,都不会觉得光线晃眼。
夏炎渊端着威士忌酒杯,随意地坐在大厅边缘的沙发上,百无聊赖。
无聊,太无聊了,这么美好的夜晚,应该回别墅逗小刺猬。
他随意地晃动酒杯,杯中液体清晰地映照出乌金柚木墙面上悬挂的一幅幅名家画作。
又或者,把她带到这里也挺不错。听她聊画面技巧,再给她透露点名家八卦,观察她喜欢谁的作品,买一件送给她,看她反应。
他以不可察的幅度摇头,还是不适合带她到这种场合,倒不是他觉得没法护她周全,实在觉得把两人相处的宝贵时间浪费在这里,不值得。
要不是夏彤青说有事找他,今晚又是两人难得都在一个城市的时间,他才不会来这里。
"好久不见啊小渊。"三叔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带着几分刻意关心,"听说最近投资的几部剧赚得不错。"
夏炎渊懒得起身:"还行,没我爸当年赚得多。"
三叔许久没有开口。
嗯,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当年父亲突发心梗去世,三叔抢到了最大的一块肉,吃得满嘴流油。
可抢的到守不住,很快就因为没能力,被其他人联合推了下去,现在蹭点集团手里漏出来的肉汤过日。
"哎呀,你说你,要是早点跟本家合作,现在肯定能再创新高。"三叔脸上重新挂上笑容,故作亲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三叔给你介绍几个项目。"
"不必了。"夏炎渊轻轻晃了晃手中的杯子,"我这个人,最不喜欢跟连碗都守不住的败家犬合作。"
三叔的脸色变了变,正要说什么,一道成熟的女声插了进来:"聊什么呢,让我找半天。"
夏炎渊把杯子随意地扔在桌上,起身,看向大姐的脸上带上了笑容:“聊哪天三叔破产了,一定告诉我。”
“嗯,对,也别忘了告诉我。”夏彤青皮笑肉不笑地凑近三叔,“当年老爸的后事,三叔帮了不少忙,我可一辈子都忘不掉您的恩情。”
三叔抿紧嘴一言不发,富态到垂下的腮帮子肉不住颤抖。如果夏炎渊是他想巴结的对象,那身处集团审计部高位的夏彤青则是他绝对不能得罪的人。
“走吧。”夏彤青挽住夏炎渊的胳膊,朝三叔微微颔首,款款走向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