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高考一本率96。2%,本科率98%,两个实验班,c9录取率分别是44%和37%,这个数据摆出来你们就能感受到了吧,不然跟你们说什么‘池塘四五尺深水,篱落两三般样花。’你们大概是感觉不出来的。
“哎,文学就是这样,有时是很无力的,特别是面对优绩主义,实打实的数据最简单直接。诶,你们知道什么是优绩主义么?”
坐在后排的白鹭和张扬面面相觑,陈柏然则一脸无语,扭头朝他们吐了吐舌头,捂住嘴低声道:“别管他。”
然而陈柏然的爸爸依然在那大发感慨,“跟你们说这些还是太早,你们作为高中生,还是认真念书就好,其他不用多想。”
白鹭和张扬只得点头。
“对了,张扬,我听柏然说,你爸是狱警?”
“……”白鹭一怔,看向张扬,后者果然变了脸色,木着脸沉默许久。
车开进学校停车场停下,没有得到应答,陈柏然爸爸疑惑地回望。
“嗯?怎么不说话哇?”
“……”陈柏然不安地跟着回头,在张扬眼中捕捉到隐忍的怒意,紧绷的肩膀垮下来,愧疚地转回头去。
清点过还需要的日用品,白鹭用手机备忘录记下来,跟陈柏然打过招呼,合上宿舍门,下了楼,独自出校门去找超市。
林荫大道上颇热闹,陆续有爸妈肩背大包小包陪着孩子经过。
重新恢复到独来独往的状态,白鹭轻松了许多,在陌生的校园里兜了会儿,出校门,进了离学校最近的超市。
按备忘录上列的清单买齐生活日用品,走去收银台付钱。陆月琴在这时打来了电话。
“儿子,怎么样啊?开学没爸妈帮忙整理宿舍,一个人能行吗?”
“都整理好了。现在在超市买东西。”
一个人插进队来,背对着白鹭将一盒避孕套扔在柜台,收营员冷淡地抬头看一眼,疲倦麻木的眼神中透露一丝厌恶。
前面人走后,白鹭将东西摆在台上,收营员快速扫过码,立在那等。白鹭握着手机往后望了眼,后面跟了两个人,连忙将东西装进口袋。
“妈,我要付钱了。等会儿和你说吧。”
说话间,一块毛巾掉在地上。白鹭弯下身要去捡,对面门口的地方有个黑影压了下来,紧接着一只手拿起毛巾,朝他递过来。
白鹭的视线在对方手腕触目惊心的疤痕上停留片刻,之后才直起身来,仰起头。
“好,那妈妈先挂了啊。”电话里,陆月琴说。
“……”白鹭没有应她,望着眼前的乾旭,又转向他身后几张挤眉弄眼的熟悉的脸,一时间失去了语言能力。
是张扬初中时结交的那几个混混。白鹭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遇见他们,更想不到乾旭竟会跟他们在一起。
两年多不见,几个混混都瘦了,是那种不正常的瘦,眼眶乌青,脸上脖子上遍布暗红的疥疮。
“这谁啊?诶,我想想……白鹭!是这个名字吧?白鹭!”其中最瘦的染着一头红毛的混混指着他道。
白鹭的视线从他的脸移到乾旭脸上,之后扫过他手里捏着的那盒避孕套,心下沉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