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知擦干手,很自然地伸手,用指腹抹去他眼角的湿意:“嗯,去洗澡。”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磨砂玻璃门透出朦胧的光影。
周明知听着水声,目光落在玄关柜子上。
那里安静地放着他衬衫口袋里那只小小的木雕白羊,光滑的木质表面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他拿起来,指腹摩挲着羊背上那由祝宴带着他亲手刻下的“zy”。
一笔一划,轻巧却又无比郑重。
水声渐渐停了。
过了一会儿,祝宴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穿着宽大的旧t恤和运动短裤,浑身散发着清爽的橘子味沐浴露香气和水汽,像一颗刚剥开皮的、水灵灵的果子。
他看到周明知手里的木雕羊,眼睛弯了起来:“睹物思人呢?”
“不用。”周明知没解释这个‘不用’是什么意思,但祝宴一瞬间就听懂了。
——因为你就在我身边,所以我不用睹物思人。
祝宴越和周明知贴得近了,越是感受到他就不是一个含蓄的人。
而自己偏偏对他了如指掌。
很多情话对方还没开始说,祝宴就明白了。
这说不上好还是不好,只要能忽略掉耳垂传来的热意,就能当作听不懂。
祝宴:“快去洗澡!”
周明知把小羊轻轻放回原处,站起身:“好。”
等周明知也带着一身水汽出来时,祝宴已经歪在沙发上,眼皮开始打架了。
遥控器被他随意丢在一边,电视里播放着嘈杂的综艺节目,闪烁的光映在他脸上。
周明知走过去,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客厅瞬间陷入一种温柔的昏暗,只有角落一盏小小的落地灯散发着微弱的光晕。
“去床上睡。”周明知低声说,伸手想拉他起来。
祝宴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却没什么力气起身,反而就着周明知伸过来的手臂,像没骨头似的靠了过去,把脸埋在他还带着湿气的颈窝里,深深吸了一口气,是和自己身上一样的橘子味清香,混合着周明知本身干净的气息。
“走不动了…”他嘟囔着,声音含混不清。
周明知顿了一下,手臂微微用力,另一只手穿过他的腿弯,稍一用力,竟真的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祝宴下意识地搂紧了周明知的脖子。身体悬空,只隔着薄薄的衣料感受到对方胸膛的温热和手臂的力量。
“我觉得我好像又走得动了。。。”祝宴有点羞恼,轻微挣扎了一下。
“又不是第一次抱了。”周明知轻笑,没松手,反而抱得更稳了些,迈步朝卧室走去。
他的脚步很稳,手臂坚实有力。
祝宴挣了两下没挣开,也就放弃了。认命地把头靠在周明知的肩膀上,能听到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声,咚咚咚,敲击着自己的耳膜。
几步路就到了卧室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