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城、故宫、颐和园……它们经年累月的矗立在这里,历尽风雨飘摇却依旧巍峨不倒,只是静静的看着人们来来去去,最后或洒脱或不舍的交付自己不到百年的生命。
而它们永远都是那样,即使被千百年的岁月侵蚀,发生细小的变化,也不影响它整体的宏伟与壮观。
在波澜壮阔的历史长河中,百年千年尚且渺小如沧海一粟,十年又算得了什么?
只不过是十次四季轮替。
普通人的生命只有几十年,宁洵恍惚的想,如果把他的寿命看作八十年,那么梁嘉木——一个只和自己相处过两个月的人,却已经扎扎实实的占据了他生命的八分之一。
车里开着空调,宁洵觉得有些冷,搓了搓胳膊,刚想调下温度,还没动,梁嘉木便抢先他一步坐了起来。
他把温度调高了一些,转头对宁洵说:“困了就睡会儿吧。”
如果身边坐的是其他人,出于礼貌,宁洵必然要打起精神来,总归不会因为犯困就冷落了人家,甚至自顾自的闭上眼打盹。
可偏偏这个人是梁嘉木。
对于自己在他身边睡觉这件事,宁洵脑子里竟然出现了“轻车熟路”这个词。
见宁洵无动于衷,梁嘉木以为他是对刚才的事还心有余悸,便侧过头去,掀开帘子,透过车窗往后看了一眼,才对他说:“没有人跟车,放心吧。”
宁洵忽然觉得眼睛有点酸,大概是太困了吧。
他闭上眼,抬起手按了按眉心,用很轻的声音说:“到了叫我。”
梁嘉木回答说“好”。
可叫醒宁洵的不是他,而是赵桐。
“洵哥,醒醒,到家了。”
这一觉睡得很沉,也没做什么乱七八糟的梦。宁洵睁开眼,下意识转头看向旁边的座位。
梁嘉木不在。
“他人呢?”
赵桐帮他把梁嘉木送的盒子拎下车,“梁先生看你睡得沉,就没有叫醒你。”
宁洵还没完全清醒,又盯着身旁那个座位发了会儿呆,但什么话也没说。
回到家,他洗了个澡,走出浴室时,视线便不由自主的被玄关处放着的盒子吸引了过去。
可能或多或少受梁嘉木的影响,宁洵对各种非遗手工艺品都很感兴趣,瓦猫也不例外,这些可爱的小东西,去云南之前他就在手机上刷到过。
他走过去,把手上的东西放下,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盒子。
里面的确放着几只小小的瓦猫,神态各异,很讨人喜欢,可宁洵诧异的目光却自始至终都停留在盒子里那只木雕小狗上。
这是一只完整的,没有断掉尾巴的小狗。小狗正仰着头,吐着舌头,乖巧地蹲在盒子里看他。
宁洵把它捧起来,拇指轻轻抚过它的头、身子,最后是尾巴。小狗被打磨的很光滑,触感很好,一点儿也不扎手,把它拿近一些,还能闻到木头独有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