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爸妈是自己开公司当老板的,家里还算富裕,但不是上市公司,大部分重要工作还要亲力亲为,前段时间为了照顾钟珩丢了好多工作给下面的人,一部分还好,据说还有一部分做得狗屁不是,以至于夫妻俩好容易养好的作息再次变回了整天整天熬夜。
不过他俩忙起来还没忘了给一家人做饭,短暂的温存之后又把自己关进了书房。
钟珩白天陪奶奶逛街,晚上教钟渺学习,日子过得算是充实。
就这样过了一周,钟渺放寒假了,白天逛街从两个人变成了三个人,晚上祖孙仨就去地下室打乒乓球,好不开心。
又过了半个多月,钟爸钟妈堆积的工作终于赶完了,这时也过年了。
员工放假,老板也放假,最后一个离开公司的人把电闸拉了,低头一看亮起的手机——
群里老板一连发了好几个大红包。
写着:除夕快乐。
平安健康,万事如意。
钟珩也迎来了记忆中和一家人过的第一个年,吃的第一顿年夜饭。
除夕吃年夜饭,初一初二要出门走亲戚,钟珩连着几天被当成牌架子从麻将桌转战到牌桌。
一直坚持到初七,各大企业纷纷复工,个人家商铺也开门了。
钟珩腰酸背痛地在床上瘫了两天,赶在元宵节之前,跟着一家人满脸凝重地商量返校的事。
按现实年龄算,钟珩今年刚好二十二岁,车祸之前正在上大三,钟珩那个专业大三就没有什么课程了,几乎都是实习或者准备考研的学生。
钟珩一直以来都很聪明,学习从没落下过,即便到了大学也没有松懈过,大三就定下了保研名额,可惜在面试前发生了这种事。
他休学了半年多,老师们也觉得惋惜,没用他回来重考,但大四着最后一年该上还是要上的。
可钟珩哪里上过学?就算上过也都忘光了,这才是一家人愁的根本。
他聪明是聪明,钟渺的题能轻松解出来,但大学那些专业课和实操可不是光靠聪明就行了,他没经历过上手实践,直接摊给他一个网页照样是什么都不会。
钟珩的大学在南方,南方的学校普遍开学早些,正月十六钟珩就得出发,于是一家人在正月十四那天坐在一起,紧张兮兮地盯着钟爸给钟珩的导员打电话。
了解了详情之后,导员又联系到教务处和钟珩的科任老师们,为了不耽误他,老师们最后给出的建议是——直接跟指导老师做项目,在做项目期间复习,如果跟得上就保留保研资格,如果跟不上建议重修。
所以尽管钟珩心里再怎么担忧,也在元宵节的第二天坐上了去学校的高铁。
印象里他没上过学,小学都没上过,所以钟珩一边担心自己跟不上,但又一边隐隐期待大学生活。
第一周总是最轻松的,没有考试,大部分科目都处于开头概况部分,上课也不用动什么脑子。
钟珩只要每周三和周五下午抽出三四个小时的时间跟着指导老师鼓捣一些他完全看不懂的东西,导师其实是没太多时间在做科研的同时教他基础知识的,不过另外几个师哥师姐都好说话得紧。
或许是看他顺眼,每日下课都要问钟珩有没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听到回答之后激动不已地主动来找他。
因此钟珩进步得很快,后面再做科研的时候也轻松了不少。
钟珩开始用更多时间在实验室,报了几科的免修,埋头苦干了一个多月,终于抽出空来出门放松一天。
初春温度刚好,清风习习,钟珩到被称为那个小情侣圣地树林里呼吸新鲜空气,较高含氧量的空气让人身心皆愉。
闭眼站了一会儿,钟珩听见不远处有人在说话。
“顾佳!”
一场春雨过后,许多在冬天没落下的老叶簌簌飘落,轮椅轧在树叶上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顾佳回头,看到了她舍友。
“真是你啊,你腿还没好,怎么自己出来了?”顾佳同学问。
“我看你们都在休息……”她小声回答。
那位同学倒是大大咧咧丝毫不在乎的模样,说:“那怕什么,又不是睡觉时间,放心叫,我们都管这个的,倒是你,轮椅下楼本来就不方便,万一摔了怎么办?你知道我们几个起床突然看见你人没了吓成什么样吗?”
顾佳轻轻一笑,“知道了,我下次一定叫你们。”();